诸神驾驭祥云,诸佛沐浴金辉,混沌虚空的幽深里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些在野的大神、各教派、在野势力的强横人物,此时明里暗里,皆在。
常昆居于中,遗世独立。
一片寂静之中,止常昆侃侃而言。
“...我一路走来,自小而大,自以寻常不过,所求者亦无非一个安稳、逍遥罢了。我胸无大志,既不求高高在上,亦不求纵横捭阖,不曾想要与谁为死敌、要作那至尊至圣。”
“于我而言,只得个山清水秀之处,有三五红颜相伴;或深居,修行一二;或简出,游历四方,如是而已。”
“却终不可得。”
他神色叹然:“身在其中,便如何解脱?”
摇头:“实不能耳!”
“时至今日,我知一切。倒也不曾有恨。我既在其中,无论如何,都要有今日。无非时间早晚、烈度高低、缠绵浓淡。”
“虽与佛门颇有怨愤,此时想来,根源在我,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诸般对我之算计,亦不乏有真交情,譬如回道人,与我也是臭味相投,我不能怪他。”
“譬如青帝,用心良苦,我亦不能怪他。”
说到这里,常昆微微一顿,举目四顾,笑起来:“只是因果如此,总要算个清楚。”
此间不含情义,只论因果。
他目光落在雷泽大神身上:“我知道所为者何。祂的确是恐怖之极的存在。尔等计略,便要施加于我之身,毕竟无法施加于祂之身。无数年等的就是这一刻。我欣然接受。”
“不过。”
常昆眉头一耸:“便如当初作昆吾神将,代掌泰山神府,于那法会之上初见青帝时,我与青帝所言,而今我还是如此:我是人。”
“这万事万物,后天诸般种种,一切生灵,是如此精彩,此乃大道演化之德。我更为人,心中从无祂那般思虑,要使大道重归亘古。”
“今日,便在此了结前事。”他道:“稍时覆了佛门,杀了佛陀,绝了他妥协的道统。便只剩一事!”
他目光如电:“我那几个婆娘,须得给我安安稳稳送回来!如若不然,嘿!”
凛冽的杀机舜而勃发,将那天庭诸神、佛门诸佛、各路周遭神魔鬼怪,逼的连连退却!
常昆此时,心中只剩下这点念头。
自家几个婆娘,现在到底如何!
犹自还记得那一瞬,后土大地施展手段,将他送回数个大道纪元之前;分明似乎婆娘们便折在了那会儿。
但又犹如一个梦幻——常昆都不知道,在叙命纪经历的一切,是亲身经历,还是或只一些记忆!
他此时心思清明无疑,却又有许多的不确定。
便若真是把他真送回去走了一遭,这时不也回来了?那么婆娘们未必便折在了那一瞬。便真折了,也是面前这各路神魔的锅,不给他常昆原原本本还回来,如何善罢甘休?!
诸神皆无言。
静默。
常昆等着祂们的交代。
如他所言,他实非有祂之心,没想过要使大道重归亘古。更早为先辈、祖宗们的奋斗而感染,为之敬佩、为之珍惜,哪里要毁灭?
只是如果他这事不给解决了,常昆便不会善罢甘休。一旦动起手来,收不住,到时候是个什么结果,常昆自己都不能确定。
常昆现在也不好说自己是个什么神通什么境界。
后土大帝那等赫赫威名的大神,连带泰山诸神、幽冥诸神,给他一拳打的反卷回去,全给打死。
哪里还是那一瞬之前,只近乎先天道君的修为?
便眼前这天庭的诸神、佛门的诸佛,在常昆眼中,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至于那藏在周围幽深混沌之中的神魔们,更如掌上观纹,哪里能逃脱他感应?
常昆知道自己的力量,具备了抹杀一切的性质。正是源自于祂!
动起手来,便如刚刚的后土大帝,杀了便杀了,哪里还有活路?连后土大帝这般存在,也要彻底抹杀,那所谓大罗金仙的不死不灭,在此时常昆的手中,又算的了什么呢?
一旦打将起来,收不住手,就眼前这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所以常昆没有一言不合便动手。
他还勉力坚持着一点底线。
这其实很难。口里说不计情义,只论因果。但诸般算计,皆是在他头上,又怎能爽利的的起来?
没有原地爆炸已是十分克制。
想想这些年,都在人家的网子里蹦跶来去,说不得连一切行为,都是人家给安排好的,虽说事出有因,但常昆作为当事人,待明白过来,决然是不会有好脸色的。
至于自家的几个婆娘,大抵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这又怎能不怒。
对峙无言之中,见一道神光落下来,落在中间。
显化正是钱塘君。
祂面对常昆,欲言又止。
“...你...,常昆,此间事或有转圜,可否听我一言?”
常昆见祂,毕竟也算是老朋友,还是三娘叔父。便道:“原来是钱塘君,你有甚话要说?”
钱塘君道:“...此前,我实不知是这般根源。我方才见了兄长,才知原委...”
钱塘君与其兄洞庭君,说来也是叙命纪的人物。来历如何,常昆倒也清楚。说来也是见过。
乃冰夷与魔祖玄之子。于劫数之中,奋勇力战,皆受重创。
只是后来不知到底如何——料来无非因此而再度托生重来,或受创过重损了本源,以至于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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