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不缺杀伐决断,同样也宅心仁厚。
这二者并不冲突。
当初折丹、烛龙之间闹出来的事,他着实不曾直接插手。便如同更早时,烛龙欺负折丹,他当时为苍龙,也没有说‘你两个要听话,不能闹’之类的,更没有专门去阻止。
这大道之下的众生,无论高高在上的先天道祖,还是那朝生暮死的蜉蝣蝼蚁,皆本性向往自由。不能因着是朋友,便去指指点点,那并非为友之道。
各人有各人的恩怨情仇,苍龙又不是大道的大法官,而与双方皆为友,见着了自然阻一阻,说几句;却也不能时时刻刻把人盯着,去指手画脚。
顶多旁敲侧击点一点,仅此而已。
都不是小孩儿了,从后天初演至今,活了好几个大道纪元的先天道君,天地所生的神魔,什么道理祂们不明白?
那种与这个是朋友,与那个也是朋友,口口声声要怎样竭尽全力为双方化解仇怨之类的,仿佛把自己摆在裁判的角度上,那算什么朋友?
只要不是闹的要生要死,便也是各人的自由了。
真闹的不可开交,苍龙不是也没有视而不见么?祂专门拜托金神石夷去救烛龙,实在也是仁至义尽。
而且是聪明的做法。
这里虽因烛龙之故,鼓与钦原袭杀了葆江,这仇怨摆出来了。但伏羲心胸广阔,分得清谁主谁副。
总不是烛龙吩咐鼓和钦原专门去杀葆江。
总也要念着往日的友谊。
其实伏羲在是中间为难的人。
“你怎这副模样了?”
烛龙诧异打量伏羲:“你这修为...”
伏羲道:“我已是再度投生来过。”
烛龙惊恍:“再度投生?”
祂不禁打了个颤:“你可是苍龙!”
伏羲摇头:“灾祸深重,旧日之我亦无法幸免。”
烛龙了然,这是折在了灾祸之中。
却道:“你乃先天道祖,大道之下有数的存在,你若陨落,天地同悲,却竟是不曾感到?”
伏羲道:“恐怖遮蔽大道,黑暗淹没宇宙,哪里还有什么天地同悲。”
便道:“我看你这伤势颇重,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未有所恢复?”
说起这,烛龙立时满口怨气:“我哪里知道会这般下场?当初与那人一照面,还未说话,就被打了个半死。”
又看着伏羲,不满道:“折丹趁机擒我,诸般折磨,真是生不如死!”
伏羲微微感叹:“你与折丹本是一些小矛盾,去日积月累,到了这境地,确实不该。”
便不多说,转言:“我这里有一件大事,乃是立天庭之事...”
他将立天庭的事,一一说来,烛龙听着,一口怨气压下去,冒出些惊诧来。
“...我已走遍天穹,邀约各路神魔到我华胥氏来会盟,共商此事。你稍作准备,切莫失了与会。”
烛龙道:“定不失约。”
应下来了。
伏羲这才道:“还有一事,须得与你分解清楚。”
他道:“我乃大燧之子,人族人王。当初鼓与钦原袭杀葆江于西昆仑麒麟崖下,我父大燧誓报此仇。却因灾厄之故,我父已亡。这因果,便接到我手里。”
“烛龙,你我是老友。我知鼓与钦原是为你寻治伤之物,方致此因果。我念着你我间的友谊,你叫鼓与钦原到我华胥氏来,为灾厄奉献些力量,我便分解了这番因果,再不计较。”
烛龙一听,怨气又冒出来。
暗道:当初我被折丹擒住诸般折磨,不见你苍龙念着友谊来救我,这里却说什么狗屁友谊!
但烛龙深知苍龙厉害,不敢表露,只敷衍道:“到时候再说。”
伏羲点点头:“早些来。”
转身走了。
这里走了伏羲,烛龙想着伏羲说的什么分解因果,越想越气。
“这厮说什么老朋友,友谊,都是在放屁!”祂怨气深深:“祂分明与折丹交好,只消他一句话,折丹还能不放了我?却不露面,还是石夷来救的我!”
“到头来,逼我发誓,将我一口怨气,承受的诸般折磨,都要不计前嫌!实在可恨!”
“还什么葆江,什么因果!鼓是我子,钦原是我儿好友,若是念着旧情,哪里计较这点小事?”
“明知道我儿是为我寻不死药疗伤,却还假惺惺说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恢复!真是个虚伪的小人!”
祂越是想,越是气,气的七窍生烟,难以自拔。
好半晌,才把这股怨气压下,转念想到:“祂这里办大事,竟要立天庭,代为运转大道,实在是野心勃勃。祂邀约了各路神魔,分明是商议瓜分好处,我若不去,便失了机会。祂们把好处都瓜分了,到头来我成了野怪!”
“不行...这厮虚伪小人,表面上来专门请我,可未必真念着以前的友谊。我势单力孤,到时候被安排个小角色,不但大失颜面,好处也少。”
烛龙越想越深,越想越不对头:“这不能够啊!我得找人联络联络啊!”
便思来想去,不久有了定计。
于是唤来鼓:“我儿,我有一事,你代我去操办一二。”
鼓忙道:“老祖但请吩咐!”
烛龙道:“你去北冥之极拜见混鲲老祖,如此这般,将这事告知于祂。就说我愿与祂结盟,合力共分好处。教祂吃大的。”
鼓了然,道:“老祖放心,我这便去拜见混鲲老祖。”
鼓离了钟山,一路前往北冥之极,见了混鲲老祖,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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