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中,陈道长赶着一群尸体从林间穿过。
这年头,客死他乡的不计其数,赶尸的生意好做的很。尤其一些小商人,在外地行商时,若是死了,寻那赶尸匠把尸体千里迢迢赶回老家,这随身的财物,得分赶尸匠一半。
所以陈道长兜里比林道长要鼓的多。
他这里大半个月前出去干活,从外省接了活计,这会儿到了潇湘,正好先歇歇气——毕竟赶尸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昼伏夜出不说,路上还有妖魔鬼怪作祟,若不仔细打起精神,性命堪忧。
将这一群尸体赶入旁边的茅屋,陈道长推门进去,喊道:“家乐!家乐!”
家乐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师父回来了。”
陈道长点点头:“吃的喝的给为师端上来,饿死我了!”
早是准备着,锅里还热乎呢。家乐忙端上饭菜,陈道长便是一顿狼吞虎咽。
家乐一边看师父吃饭,想起白天师伯林凤娇说的事,便道:“师父,师伯白日里来了一趟,说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哦?”
陈道长抬起头,诧异道:“他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不知道。”家乐摇了摇头:“我说师父你出活半个多月,当快要回来了。师伯就说等师父你一回来,便让你早些去他哪儿一趟。”
陈道长点头:“正好我这回赶尸,要经过任家镇。这里吃完饭就走,天亮之前能赶到。”
吃饱喝足,陈道长继续上路。
天刚蒙蒙亮之前,终于到了义庄门外。
喊一声:“师兄!”
林道长起得早,这会儿正做早课。听的声音,忙出来,把陈道长和他的客人们请进去,安排妥当。
屋子里坐下,陈道长灌了口清茶,道:“家乐说师兄你找我?不知道什么事?”
林道长道:“你我师兄弟两人,也算是身负重任。下山前师父的嘱托不敢或忘。虽非是扶龙庭——这以后也没有龙庭了,但神怪之属,却得给那人主挡一挡。这才在这潇湘小镇落脚。”
说起这个,陈道长眉头便耸了起来。心下转动间,道:“些个师兄弟都是松江、羊城发大财过好日子去了,就我两个清清苦苦。我整天还得防着那和尚——生怕跟我捣乱。”
便一转言:“师兄今日提起此事,莫非...”
林道长沉吟道:“任家镇来了个陌生的大户。昨日上午来拜访我,话里话外,我听得藏龙卧虎几个字,怕他别有意图。”
他抬起眼皮:“师弟你知道,我与大师兄不合。大师兄违背师命,执意支持那段凯申。虽然下山前,师父交代了,说是此间你我事是瞒着大师兄的,可万一他知道了...”
陈道长一听,神色立肃:“师兄的意思是,那新来的大户,跟大师兄或者段凯申有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林道长也不敢肯定:“无论如何,须得防备一二。人主势稚,尚未发迹。若教人从他根基下了手脚,你我罪过可就大了。”
陈道长听了,不禁深以为然:“师兄言之有理。”
便道:“那依师兄之见,当如何?”
林道长道:“只能按兵不动。我虽怀疑,却没有证据。你我行事,也须得个光明磊落。那段凯申是有杀错不放过,你我何以如此?”
陈道长叹了口气:“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依我看,不妨试探一二,若能教他露出马脚,那就再好不过。”
林道长想了想:“也可。”
道:“正好。他来访了我,我回访他也合情合理。师弟这里赶尸的事,先放一放,今日你休息一二,明日我们一同上门,不妨开门见山,正大堂皇。也不需什么试探,与他说明了,看他什么反应。”
陈道长想了想:“就这么办。”
...
“这屏风是个古物吧?好漂亮啊!”
任老爷家的独女婷婷,在常昆家中做客。这段时间,愈发熟稔起来。竟也不当自己是个客人了。
这闺女家中有些底蕴,还曾去省城上过女校,也算是有些见识。常昆家中,虽然买了不少家当,但更多的,还是从泰山幽谷的庄园里带来的家当。
自然都是古物。
少的也有二三百年,都是些好物件。
这姑娘愈发觉着,常昆家不是等闲人家。单单这些古物,她自己家中几代积累,都远远比不上。
小七道:“这可是我买的呢!”
当初泰山幽谷庄园,装点的各种物件,的确都是小七和三娘亲手操办的。
本来都是些凡物,但用它们的人,不是凡人。用的久了,几百年下来,本不是什么名家手笔的物件,竟也显出些比名家手笔更奇妙的特质。
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凡人的物件而已。跟大丫头的天寿宫、小七的天琼宫的装点,是没法子比较的。
不过客人赞赏,毕竟令人高兴。小七又是个活泼的性子,乐呵呵的。
就像是小孩子给朋友炫耀自己的收藏——即便只是几粒玻璃珠,或者纸飞机,若引得赞赏、羡慕,那便挺舒服。
观摩间,任婷婷便问小七:“今日怎不见姐夫在家?”
小七道:“后院演武呢。”
“演武?”任婷婷好奇道:“姐夫还会功夫?”
“怎么不会。”小七拉着她:“你看了就知道了。”
便到后院,正见常昆把一条马槊撒开,见寒光点点,杀气四溢。只觉一头猛兽钉住,心中森寒,竟至于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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