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的人的到来,令周王与知府先是欢喜,随后又沉默了。
周王叹了口气:“我听说卢象升这反贼背后最大的助力就是常氏。”
若说当初,卢象升还在为大明而战,常氏助开封御敌,自然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但眼下,卢象升已占了河北,据京师,灭大明,称王建制。
作为卢象升背后的力量,常氏对开封而言,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与城外的流贼没有区别。
在这样的关头,常氏忽然出现,未必不是与流贼一般,都是在打开封的主意。
周王与知府皆纠结不已,倒是陈永福,见他们两个如此神态,不禁道:“若周王担心卢象升,我以为大可不必。”
顿了顿,他道:“周王与知府大人难道忘了不久前北边的消息?卢象升昏迷不醒,麾下生乱,已无力南顾。”
又道:“何况卢象升再坏,也坏不过流贼。若非流贼作乱,大明何至于此?卢象升又怎会有机会造反?事急有先后,还是先解决了城外的流贼,再来应对河北的卢象升吧。若瞻前顾后,不等卢象升来,咱们就被流贼灭了。”
“以流贼狠毒,我开封如此拒他,一旦破城,怕不是要满城屠绝!”
“请殿下明察!”
这里面的道理,周王与知府不是不知。但肉食者鄙,往往想的太多。
不过陈永福的意见,他们不能不听。现在开封安危,都寄托在陈永福身上。而且陈永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周王思前想后,咬牙道:“也罢。”
便对来报的兵卒道:“把人带进来。”
就一条大汉被带进来,正是商队护卫之一。
他见了周王几人,抱了抱拳,直言道:“我家夫人有言:常氏虽支持夏王,但亦深恨流贼作恶。遣我来问一句,是否需要助力。若需要,我常氏竭力助开封抵御流贼,若不愿,我常氏转身救走。”
周王一听,就要立刻答应。
却旁边知府道:“开封不需常氏相助!请吧!”
那护卫一听,咧嘴笑了笑,转身就走。
这里一走,周王便怒道:“本王已经准备答应,你为何拒绝?”
知府却道:“陈总兵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我听了这人进来说的这些,我便不能教常氏插手。他们越是这么说,便越是对开封图谋不轨。”
周王一怔,无言。
陈永福僵硬片刻,叹了口气,对周王道:“既如此,还请周王拨款,我去募兵。”
...
护卫离开开封,又从乱兵薄弱之处杀出来,见了三娘与张家两口子,便将开封拒绝常氏相助的事说了。
三娘闻言,不禁道:“是唯恐我等与流贼一般,图谋他开封呢。真是鼠目寸光,上不得台面。”
张爷皱眉道:“可开封百万军民却是无辜的呀。”
三娘点头:“张爷说的不错。不如这样,我先派人送张爷你们渡河北上,我带一队护卫,设法破坏流贼决堤之举。他们打归打,不能让他们把黄河水引下来。”
周王和知府拒绝常氏相助,三娘并不以为意。开封百万军民,不能教水给淹了。
张爷一听,点头:“也是个法子。不过流贼势大,黄河决堤之处又不止一处。如何阻止他们决堤?”
三娘道:“我自有办法。”
这里便分出一队护卫,绕开围困开封的流贼主力,往北而去。三娘也一直把他们送到河边,目送他们渡船,这才带着二三十个护卫,准备去阻止流贼放水。
三娘有常昆的符印,这里别过张氏一行,便教护卫四周警戒,随即激发符印,唤出此地的土地。
那土地是个书生模样,一阵烟冒出来,见了礼,道:“敢问上仙,有何事召唤小神?”
三娘道:“你是此地的土地,当知流贼围攻开封之事。那流贼放出话来,要决黄河之堤水淹开封,我不忍见之。这才请出东岳大帝符印,请你出来。须得你帮我监察开封临河一线,只要流贼有决堤的迹象,你便来报我!”
土地一听,原来是这个要求,忙道:“既有帝君符印,小神敢不从命?”
三娘笑道:“多谢。”
便又道:“这黄河里可有水神?”
土地道:“无。黄河无神已多年矣。”
三娘沉默了一下:“难怪没水神出来见我。也罢。”
便道:“劳烦土地助我。”
土地没入地面不见了踪影。
三娘便把护卫重新召集过来:“大家先休息休息,养足精神。接下来或与流贼厮杀。”
日头渐落,入夜。却一夜无事,土地未曾来报,流贼也未决堤。
但三娘不放心,打算再等等。
...
常昆这里跟着那九花娘,却是一路西南而走,竟是到了天竺境内。此时天竺,已是西夷之国的半殖民地。尤以沿海一代,几乎全为西夷所夺。
但内陆,靠近神州的广大区域,仍是那些高种姓的贵族所有。
天竺原为佛门圣地,但如今,佛门早已不盛行。这里人道的变迁,婆罗门更受贵族的欢迎,因此佛门被抛弃。
不过仍有佛寺,佛门并未完全放弃这里。
位于雪山之下的那烂陀寺便是其中之一。
九花娘虽然被法则压制,但脚程不慢,毕竟是一只蝶,龙种。躯壳强悍。只不到五天,便从陈仓一路翻山越岭,到了这那烂陀寺前。
不等这里的秃子通报,九花娘便进入佛寺,来到一间厢房前。
房中有声:“可是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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