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少君声音,栾冗伸出舌头舔去嘴角血迹,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崇侯翊。
“敢不敢一招定胜负!”
“有何不敢!”崇侯翊丝毫不惧,能在死之前和这样的人交手,他死而无憾!
声音落下,他们同时冲向对方。
砰!
很干脆,一人一拳,重击对方腹部。
谁先倒下去,谁就输。
栾冗不允许自己倒下去,他要保护少君。
崇侯翊见栾冗死撑着不倒,他自然也是强撑着不倒。
他们瞪着对方,企图恫吓。
但是,双方都不是普通人,岂会为此所吓?
最终,俩个人一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见此,聂嗣显得很平静,起身走到栾冗身边,将水壶递给他。
“少君,我......”
“好好休息吧。”聂嗣拍拍他肩膀,扶着他坐起来。
对面的崇侯翊也勉强坐起身子,看着聂嗣。
“动手吧。”
他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很显然刚刚的大战让他失去了全部的体力。
“动什么手?”聂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崇侯翊原本想冷笑,但是他发现自己连调动脸部表情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的哼道:“惺惺作态,想杀我何必装模做样。”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要杀你的?”聂嗣席地而坐,看着他。
崇侯翊没力气,不想说话。
见状,聂嗣轻笑道:“我是在这里等着你没错,但是我并不是来杀你的。你自己不也猜测出来,我不是郡衙的人么。”
“现在,你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吧。”
崇侯翊低着头,喘着粗气,不置可否。
聂嗣缓缓道:“害你兄嫂的人,乃是乡三老和那个恶少年,这一点是事实。当然,河东太守的偏袒我也知道,不过你说恶官害人就不对了,因为导致你兄嫂死亡的直接凶手,是乡三老和那个恶少年。”
“若是河东太守不偏袒那些恶棍,我兄嫂岂会被害!”他用尽力气,瞪着聂嗣。
“我并没有否认河东太守的责任,不是么。”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崇侯翊搞不懂,这个人既不维护自己,又不维护朝廷,他到底图什么?
聂嗣呵呵一笑,问道:“你知道河东太守暴毙的事情吗?”
“他死的好!”
“是你干的?”聂嗣问。
“我倒是想亲自砍他的头,但是被人捷足先登了,真是可惜!”崇侯翊惋惜说。
“你应该知道,现在整个河东都认为是你杀了太守。”
“那又如何,那帮恶官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诬陷就诬陷,不过一死罢了!”
聂嗣眼眸微垂,问道:“崇侯翊,若是能重新选择,你还会杀了乡三老和那个恶少年吗?”
“我只恨自己下手太快,让那些恶贼死得太痛快。”崇侯翊咬牙切齿道:“若是能再来一次,我要将他们下油锅!”
“噗嗤!”聂嗣哈哈一笑。
“你笑什么?”崇侯翊真的看不懂这个人。
聂嗣摆摆手,笑道:“没什么,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栾冗一脸懵的看着自家少君,他也不明白少君到底在笑什么。
“少废话,要杀就杀!”崇侯翊不耐道。他被聂嗣的态度弄得很迷惑,根本搞不懂聂嗣到底什么意思。
“我有说要杀你吗?”聂嗣反问。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崇侯翊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个男人脑子不好吧,杀又不杀,放又不放。
他在戏耍自己!
聂呵呵一笑,自顾自道:“眼下整个河东已经戒严,待河东官吏将你的事情传出去以后,你会被整个天下通缉。”
崇侯翊不想说话,没有理会聂嗣。
见此,聂嗣也没在意,接着道:“所以,你必须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死掉才行,否则你这辈子都没办法好好活着。”
到这里,崇侯翊抬起头,显得十分不解。
“你...想救我?”
“对。”
“为什么?”
他不明白,他和眼前的年轻男子素昧平生,毫无交情,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聂嗣嘴角一勾,看着崇侯翊一双豹眼,脸上露出森然之色,一字一顿道:“因为,我也想把那种恶少年活活烧死。”
不知道为什么,崇侯翊有点畏惧那个年轻男人的眼神。那不是杀意,那是一种冷漠。
一种,蔑视生命的冷漠。
他一直认为年轻男人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家伙,没想到,真正的他竟如此犀利。
那种气势,绝非普通君子所能拥有。
他,一定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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