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他感慨刘歆家族的惨状之时,几名狱卒押着刘歆及其家族男丁正巧迎面走来。
聂嗣望去,却见刘歆口中无舌,只能张着嘴,‘咿咿啊啊’的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他这是怎么了?”
丁奚解释道:“他罪孽深重,不知悔改,反在官衙肆意攀咬太守,已被狱卒割了舌头。”
攀咬,只怕不见得吧。
在聂嗣想来,定是太守见刘歆无法相救,遂弃车保帅,舍弃了刘歆。为防止刘歆胡言乱语,便将其割掉了舌头,让其彻底变成哑巴。
刘歆看见丁奚一众人,顿时剧烈挣扎,神情激动。
“老实点!”狱卒一棍重击在刘歆小腿,将其打得跪倒在地。
“你们不得伤我父亲!”刘涂在一旁大叫。
狱卒冷笑,“阶下之囚,也敢对我呼来喝去?”
说完,几名狱卒约定好的一般,顿时朝着他们拳打脚踢。一顿暴打,刘歆父子老实许多,垂着脑袋,跟着狱卒走入牢狱。
丁奚等人全程旁观。
“行了,三日后刘歆便会被斩首。伯继若是嫌恶气还没出完,到时候可以去东市井瞧瞧。”丁奚拍拍他肩膀。
不多时,丁奚因公务离去。
聂嗣兄弟三人离开牢狱,骑上马,出了栎阳城,朝着聂氏坞堡而去。
路上,聂嗣两只手拉着缰绳,还在回想着刚刚刘歆的惨状。
弃子的下场,自然是惨烈的。作为太守的马前卒,过了河,那自然是不能再回头的。
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就是这种下场。
不过,事情到这里真的结束了吗?
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大兄,你还在生气呢?”一旁的聂垣,见聂嗣离开栎阳牢狱之后便一言不发,心中猜测聂嗣是不是还在因为刘歆的诬陷而生气。
聂嗣回过神,舒口气,“没有,我只是还有些奇怪。”
“奇怪?”
“嗯。”聂嗣轻轻颔首,怅然道:“感觉好像太顺利了一些。”
闻言,聂垣若有所思道:“说起这个,当时我们找被劫的粮食一事也非常的顺利。”
粮食?!
聂嗣脑中忽然划过一丝光亮,他感觉心底没有抓住的细节好像出现了。
“仲才,你将搜寻粮食的事情,前前后后告诉我,一个字也不许漏掉!”
“好,事情是这样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
聂嗣听完后,脑子里面立刻出现一个疑问。
仲父为什么那么准确的就知道粮食是被刘歆劫走的?
而且,连具体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可以用‘聂绩和刘歆积怨已久’来解释。那么第二个问题要怎么解释?
刘氏庄园少说十几个,聂绩是怎么确定,被劫走的粮食一定是藏在栎阳城外的庄子。
卧底?
那也未免太扯了一些,就算聂绩在刘歆身边埋伏了眼线,可这种巧合实在太让人怀疑其真实性了。
不对,他好像想岔了。
重新捋捋......
按照他一开始想的那样,幕后真凶是太守杨崧,以‘自己’为突破口对付仲父聂绩。刘歆是太守杨崧的狗,是他的刀子。在阴谋败露之后,刀子被丢弃,刘歆将死。
这是简单的思路,可是目前这个思路中存在一个疑点。那便是,他的仲父聂绩,到底是怎么知道粮食被刘歆劫走的,且,还知道粮食存放在刘氏的庄园之中。
如果这个疑点不解决,那么他之前所猜测的都有可能会被全部推翻。
“仲才,仲父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找到的粮食?”聂嗣问。
聂垣摇摇头,“我问过父亲,他没说。我也问过丁校尉,他告诉我是义士相告。可是我觉得,这有点敷衍。”
义士?
聂嗣心中冷笑,他现在已经排除了‘眼线卧底’的选项。如果是有眼线在刘歆府中,仲父没必要瞒着聂垣。
毕竟,现在刘歆已经是将死之人,眼线卧底暴露也没什么。更何况,还是暴露给自己的儿子。
可如果不是‘眼线卧底’传回来的消息,那么会是谁呢?
谁还知道粮食的事情呢?
马儿迈着轻快的蹄子,聂嗣皱眉苦思。
见大兄一路上沉思,聂桓大大咧咧道:“管他谁告密的,现在大兄洗脱罪名就是好事。更何况刘歆伏法,太守就算再怎么和父亲不合,他也得给大兄官复原职!”
闻言,聂垣翻了翻白眼,不想去和一根筋的兄弟说话。他转而问聂嗣,“大兄,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聂嗣没有回答他,只是忽然看向聂桓,“叔惇,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聂桓眨巴着眼睛。
“就是刚刚,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聂嗣语气略显急躁。
聂桓皱着浓眉,仔细回想刚刚说的话,“管他谁告密的......”
“不是这一句,后半句!”聂嗣打断他。
“唔,好像是...太守也得给大兄官复原职......”聂桓点点头,“就是这个,我说的就是这个。”
劈里啪啦!
宛如九霄雷鸣在脑海炸响,聂嗣脸色霎时间苍白。
原来,一开始给他的推断条件就是错误的,难怪很多东西不对劲,很多的结果都是强行解释。
如果,他现在想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无论是‘杜城县尉’的职位,还是‘被劫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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