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垣颔首,“如今,刘歆的人已经全部被我们剔除,想来这里一时无恙。”
“不要大意。”聂嗣道:“我之所以让你将粮仓内的明火之物取出,就是担心我们做的还不够,若是让人钻了空隙,后果不堪设想。”
“大兄说的是。”聂垣拱手一笑,“不过,有我和叔惇日夜看守,定能保护好粮食。”
“辛苦你们了。”
聂垣道:“大兄说这些可是见外了,这都是我和叔惇该做的。”
便在这时,栾冗走进堂中。
“少君,各乡游徼、亭长,已经全部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吧。”
“唯。”
待栾冗下去之后,聂垣不解地问道:“大兄,为何传唤各乡的游徼和亭长啊?”
聂嗣解释道:“一则是为了认个面熟,二则也是想借他们的口,打听一下这杜城周围事宜。”
“大兄是在忌惮恶少年和盗匪?”聂垣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两个不安定的因素。
“呵呵,忌惮谈不上,担心他们捣乱倒是真的。早一步弄清杜城的情况,有助于我们保护好粮食。”
“大兄远见。”
不多时,十几名灰衣汉子走进来,纷纷朝着聂嗣和聂垣作揖。
“见过县尉,都尉。”
聂嗣一挥手,清朗道:“诸位且坐吧。”
“唯。”
堂内早有县卒准备好蒲团,供他们跪坐。
待众人跪坐之后,聂嗣目光扫视了一边游徼和亭长。这些人年纪大都在中年之际,正是力强体壮之时。
十几名游徼和亭长也在私下里打量聂嗣,自从杜城上一任县尉进牢狱之后,杜城的武备一直由王都尉统辖。他们一直认为王都尉最后会变成王县尉。
没想到,来了个孺子。
可是,十几人都不敢小觑这个年轻人。因为他们刚抵达杜城就听说王都尉被杀,而且是在这位新县尉上任的那一天。
由此可见,这位新县尉不好惹。
“此番,将诸位唤来,主要是为了互相熟悉。本县尉在职时间不久,还望诸位多多提点。”聂嗣笑呵呵的说着,眉眼清澈,让人如沐春风。
“吾等不敢。”十几人纷纷说道。
聂嗣颔首,寒暄客气的话题一带而过,紧跟着聂嗣开始询问底下乡、里,以及周边一带的治安情况。
虽然说游徼、亭长等人并不直接归他管束,但是作为杜城县尉,他是杜城县最高的武备长官,有权过问地方的治安情况。
是故,游徼和亭长们不敢怠慢,接二连三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没有人敢不配合。
有一说一,杜城县周边一带还是很安全的,没有出现什么恶盗、大盗,乃至行事恶劣的游侠或者恶少年。
就算有,也不过是些偷鸡摸狗之辈。
得知基本情况,聂嗣心中稍稍有底。
眨眼间半个时辰过去,聂嗣听完最后一名游徼的情况汇报,吐了口气,稍作沉思。
须臾后,他言道:“诸位今日辛苦了,若是不赶着回去,就留在我这里用饭吧。”
“不敢。”
“县尉大人,乡里还有邻人正为用水争斗,属下想尽快回去。”
“是啊大人,如今正值栽种之际,吾等要维护地方治安,还望大人海涵。”
十几人先后开口婉拒。
见此,聂嗣也不强求,着栾冗将他们送出府去。
聂垣道:“大兄,这杜城县还是较安全的。想来父亲定是作了一番细较。”
“话虽如此,但是你可别忘了刘歆。”聂嗣蹙眉道:“如果此地真的这么安全,仲父也没必要让我们过来亲自看守。我担心的不是外面的宵小之辈,而是......”
从他得知仲父和刘歆的矛盾,到他打死王都尉。聂嗣很清楚,聂绩让他来杜城不是为了防范外面的贼,而是小心‘家’里面的贼。
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经历了义阳王在丹水闹出的事情,他现在没那么天真。既然聂绩点名刘歆是敌人,他大抵也能猜到聂绩肯定也是担心刘歆耍阴谋的。
聂垣心领神会,他对自家父亲和刘歆的矛盾一清二楚,明白大兄的话里意思。
“大兄放心,有我和叔惇日夜警惕,鼠辈之谋,定然难以成功。”
“唔。”
入夜以后,聂桓率县卒值守,聂嗣和聂垣则回了聂氏在杜城的房屋。
用了晚膳,聂嗣在矮几上摊开一张绢帛,上面是他亲手绘制的一张‘粮仓平面图’。
这几日他在粮仓周围转了又转,画了张草图,每夜休息之前,他都会看一遍。以防有什么错漏之处,避免出现意外。
芷苏端着烛火送上矮几,轻轻跪在聂嗣身后,柔嫩纤手落在他脖颈处,轻轻揉捏。
习惯成自然,他现在对芷苏也没了陌生感,便任由她去了。若是不要她服侍,只怕她又要遮袖而泣。
看了几遍,确保没有疏漏,他方才将绢帛卷起,放在竹简堆里面。
“芷苏,你回去休息吧。”
房间内沉默片刻,聂嗣揉着眼皮,鼻间出气。
“少君。”她低低的声音传来。
“嗯?”聂嗣不明所以,转头看去。
芷苏鼓起勇气,看着聂嗣,“少君可是嫌弃奴。”
啥?
聂嗣满头问号。
“芷苏,你怎么了?”
“少君......少君不准奴侍寝,可是嫌弃奴蒲柳之姿,难以入眼?”莹白碎牙轻咬薄唇,唇间红白相衬,少女的大眼睛中充满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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