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杜城县令拍了拍手,一名精瘦的男子从屏风后走出来。
“县君。”
“县丞,你观此子如何?”
“呵呵,雀巢岂能容得下苍鹰。”杜城县丞笑道:“县君不必烦恼,苍鹰待不久的。”
“此亦我所想也!”
俩人对视一笑,心有灵犀。
出了衙门,栾冗牵来马匹,聂嗣翻身上马,拉着缰绳。
“走,我们去城西。”
言罢,领着聂垣、聂桓、栾冗三人拍马离去。
“大兄,那县令甚是熟络啊。”聂桓骑在马上笑着道。
聂嗣轻轻颔首,不置可否。
熟络是真的,草包也是真的,问他杜城周边几个乡,多少里,多少亭,多少县卒,可有盗匪,他竟一概不知。
就这还是县令?!
聂垣道:“大兄,那县令言语之中多有试探之意,想必他猜测到大兄的身份了。”
“他若猜不到,那才叫人失望。”聂嗣冷哼。
“嗯?”聂垣不解,问道:“大兄方才在县衙是故意向他露出口风的?”
聂嗣点头,“我们此来,乃是为了保护粮草安全。有些事情,迟早掩盖不住,不提你我姓氏,单是年纪摆在这儿,便叫人心中起疑。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如此一来,我们在杜城行事,那县令定会有所顾忌,轻易不敢掣肘。”
闻言,聂垣恍然,“大兄远见。”
“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糊涂了。”聂桓插嘴。
聂嗣见他一脸络腮胡,调侃道:“若是赴任的人是叔惇,那县令定不会怀疑。”
“哈哈哈。”聂垣大笑,这话倒是没说错。叔惇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远比大兄老成多了。
“大兄,仲兄,你们笑什么?”
聂嗣一笑,没理会他,一甩马鞭,‘啪’的一声响,马儿迈动四只蹄子,快速奔跑。
粮仓设立在城西,这一片属于杜城县尉武备管辖地带,周围民居较多,远离市井。
待聂嗣抵达之时,守在门前的县卒立马上前喝止:“下马!”
聂嗣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走上前出示县尉铜印,以及官府的任命帛书。
两名县卒面面相觑,他们不认识字!
“吾乃新任杜城县尉,让你们管事的来见我!”聂嗣亮出铜印。
铜印他们是认识的,见此立马抱拳一礼,“大人稍待,小人这就去请王都尉。”
县尉之下,又分左右都尉,帮助县尉统辖一县兵卒、亭卒。似杜城这样的小县城,县卒数量勉强维持在百余来人,平常也就管一管一县治安。
不消片刻,一名肚大腰圆的汉子走出来。还没靠近,聂嗣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你是谁?”王都尉红着脸,粗声问道。
聂嗣也不言语,直接亮出铜印。
“嘿。”王都尉撇了一眼铜印,上下打量一番聂嗣,嬉笑道:“细皮嫩肉的,哪来的女子,哈哈哈。”
“你找死!”聂桓踏步而出,准备一巴掌拍死这个混账。
“住手。”聂嗣叫住他,转而道:“值守期间,擅自饮酒,尔身为都尉,该当如何!”
王都尉呵呵一笑,“谁说我饮酒了,谁看见了。”
周围县卒低头不语,仿佛没有看见。
“聂垣!”
“在!”
“都尉值守期间,擅自饮酒,该当何罪!”
“依律,杖责八十,罚俸三月!”
聂嗣轻轻拔出长剑,拄剑而立。
“行刑。”
聂垣拱手,“唯!”
“你敢!”王都尉大喝,“你可知我是谁,你敢动我?!”
“你是谁?”聂嗣问道。
王都尉冷笑,“我姊夫乃是郡主簿刘公,你好大的狗胆!”
‘难怪,仲父要让我过来。’
聂嗣眼皮动也不动,“说完了?”
“嗯?”
“知错不改,以下犯上,罪加一等!”聂嗣喝道:“聂桓!”
“在!”
“你行刑!”
“唯!”
聂桓狞笑一声,踏步上前,一拳直奔王都尉心窝。
‘碰’的一声闷响,王都尉宛如死狗一般跪地呕吐。
“原来是个草包。”聂桓不屑,又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将其喝下去的马尿都给踹了出来。
王都尉也是有着亲信的,他们见王都尉被打,立时围上来。不消聂嗣开口,聂桓和栾冗二人上前便锤,见人就打,仅仅几息功夫,十几名县卒倒地哀嚎。
“大兄,法不责众。大兄刚上任,若是刑法过重,县卒们怕是诚惶诚恐,难以归心。”聂垣提醒道。
聂嗣道:“积重难返,唯用酷律。此人胆大妄为,当着我的面也敢用刘歆欺压我。可见,这杜城县卒,怕是只知王都尉而不知县尉是何人。”
看着抱着肚子,倒在地上的王都尉,聂嗣朝着聂桓道:“召集县卒,公开处刑,所有跟着他的县卒,一并行刑!”
“唯!”
一炷香后,几十名留守粮仓的县卒聚拢在空地上。
在空地中央,那王都尉被倒吊空中,其十几名亲信县卒,反捆双手,跪在地上,并成一排。
聂嗣对着一众县卒大声道:“我乃是新任杜城县尉,铜印文书在此,谁有异议!”
说着,高举铜印和帛书。
自然是没人敢上前质疑,没看见王都尉都被绑了么。
见此,聂嗣将铜印和文书交给聂垣,手抚剑柄,在王都尉的亲信们面前走来走去。
“方才之事,想必诸位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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