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奴一喜,还以为少君准备听他的劝说,离开这里。
不想,聂嗣紧跟着道:“可是眼下此处正缺人手,我若是离去,岂不是逃兵么,会叫同席们耻笑的。”
他知道奢奴的意思,可是他想留在这里。
奢奴最终也没有将聂嗣劝回去,只能无奈的跟着聂嗣继续留在这里帮助范瓘赈济灾民。
相比较昨日的轰乱,今日较为有序,灾民们在护卫的帮助下排成整齐的队伍,每人手中都捧着陶碗,伸长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前面已经烧熟的稀粥。
偶有健壮的灾民插队,或是领了粥偷摸重回队伍想要再领一碗,也都被护卫发现,揪出队列。
聂嗣自己原打算上去帮忙的,但是奢奴打死不让,说什么自己也要代替他,无奈之下,聂嗣只好待在一边,帮衬着护卫们维持秩序。
“鼠辈,给某滚回来!”一声雷喝,顿时让在场之人的目光汇聚向队伍的前排。
只见一名大汉,一手抓着一位瘦弱老人,像是拎小鸡一样,将那老人给拎在半空,任凭其如何挣扎,大汉纹丝不动。
“某已见你数回,插队复领,安敢如此嚣张!”大汉怒斥。
那老人却是反驳道:“胡说,我何时复领了,谁看见了!”
大汉看向四周,期待有人能站出来声援他,然而灾民们只是低着头,无人吭声。
那老人嘴角一勾,微微得意。
“还不放下我,你一青壮,何欺我这半截身子入土之人,可知羞耻。”
“你...你们...”大汉面色涨红,十分恼怒。他明明看见这不要脸的老人数次复领,为何没人站出来为他证明。
此时,护卫们也都察觉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纷纷走上前劝解,拉开壮汉与老人。
“他不守规矩,你们不管吗!”壮汉看着护卫们。
护卫们面面相觑,低声道:“此事就此作罢,休要闹事。”
这一幕,落在聂嗣眼中。
“谷兄,为何不制止那位老人?”聂嗣问向身旁的谷庐。
刚刚,他亲眼看见那个老人插队复领。
谷庐低声解释道:“聂君有所不知,那位老人可不好惹,每每指责他插队复领,他便倒地撒泼,着实无赖。眼下赈灾为主,对此人,我们也不好过多言语。更何况,此人年纪颇老,若是有个好歹,我们可担待不起。”
聂嗣道:“若是人人学他,还不乱套了。”
言罢,聂嗣抬脚走了过去。
“我看见了!”
这一声,让不少人向聂嗣投来目光。
灾民们有的惊愕,有的麻木。护卫们各自苦笑,那壮汉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聂嗣走到老人身前,一字一顿道:“我亲眼看见你插队复领。”
老人见聂嗣衣着不凡,心下了然,此人定是书院学子。一时间,他有些不敢妄动,因为他听说这些赈灾粮食是这些学子们送来的。
“我没有。”他底气略显不足。
“我也看见了。”护卫们见聂嗣站了出来,纷纷开口声援。
这下子,老人不敢狡辩了,只是低着头一味的重复‘我没有’这三个字。
他可以在壮汉面前耍无赖,可以在护卫面前撒泼,但是,他不敢在聂嗣面前做这些。
因为,聂嗣穿的是蜀锦制成的衣裳。而他,只是破布烂裳。
“每一碗粥,都是灾民的救命之粮。你因一己贪欲,复领数次,弃他人于不顾,该罚!”聂嗣看向谷庐,言道:“劳烦谷兄,将此人捆缚于粥棚前,好叫诸位知晓坏规矩的下场。”
那老人闻言,原本蜡黄干枯的脸色浮现一抹苍白。
“我已这般年纪,你想谋害我吗!”
“是,我想谋害你,你去丹水县令哪儿告我吧。”聂嗣嘴角一撇,淡漠的看着他。
对付这种人,不能软,必须比他还硬还无赖。
老人顿时无言,左看看,右看看。
灾民们见护卫全都声援聂嗣,自然是不敢站出来‘扶弱锄强’。护卫们则早就厌恶这个老人,更不可能帮他。
见无人助他,老人心中一慌,他自是不可能去丹水县令哪儿告聂嗣。因为,不等他入城,他就会被乱箭射死在城下。
见他不知所措,聂嗣也不含糊。
“谷兄,动手吧。若是夫子问起,你就说是我的主意。”
若是轻易放过这个老人,日后上了年纪的灾民有样学样,都这般胡闹,赈灾还怎么顺利进行。
听了聂嗣的保证,谷庐连忙答应。他就是担心无人负责,才不敢对这个老人怎么样,现在聂嗣站出来,他求之不得。
旋即,谷庐召集人手,不顾老人的吼叫,将其捆缚在木桩上,矗立在粥棚前。
霎时间,闻讯的灾民们熄灭了心中的小心思。
毕竟,现在谁都饿的不行,谁都想多吃啊。可是有了前车之鉴,自然无人再敢以身试法。
“多谢明公相助!”壮汉朝着聂嗣抱拳。
聂嗣忙道:“不敢当,阁下唤我表字伯继便是。”
壮汉摇了摇头,言道:“方才之事,若非明公出手,只怕某就是跳梁小丑,仍由那无耻鼠辈羞辱。在场诸位,唯有明公出面作证,某感激不尽。”
“你那是仗义之行,伯继亦是钦佩。”
要说除了面前的壮汉,其他灾民难道都没有看见吗?
那是不可能的,护卫们都发现不止一次,这就说明那老人是惯犯。其他的灾民之所以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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