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君年纪大了,阿渔在小六屋里,她无法时时看顾,最后果然出了事。
所有人都以为阿渔死了。
其实是老五将阿渔藏了起来。
徐老太君了解自己的儿子,阿渔若不愿意,他绝不会强迫阿渔什么,所以,老五等了四年,终于把阿渔的心捂热乎了,老五这才迫不及待地娶了她。
徐老太君头疼,两口子不回来还好,一旦回来,家里必然生乱。
可是让徐老太君反对,让她写信骂儿子胡闹坚决不许他带阿渔回京,徐老太君也做不到。
阿渔那孩子命太苦了,老五对她的心也太痴了。
徐老太君更怕她反对了,老五这辈子就再也不回来了。
因此,本来就偏心老五的徐老太君,决定最后再偏老五一次大的。
烧了信,徐老太君将徐家四房长幼都叫了过来,宣布了老五的喜事。
徐家男人们目瞪口呆,女眷们七嘴八舌地追问五夫人姓甚名谁。
徐老太君只道自己的小儿媳是冀州林氏女,然后嘱咐儿媳妇们回头多照拂弟妹,又叮嘱徐慎几对儿小夫妻要敬重五婶。
徐潜的婚事在徐家都是个谜团,旁人来打听,徐家众人也说不清楚。
现在徐潜与他神秘的媳妇终于回京了,国公府上下都翘首以待。
徐潜与阿渔抵京这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徐家众人都坐在烧着地龙的暖阁中等候,徐老太君舒舒服服地靠在罗汉床上,两边儿子侄子孙子曾孙、儿媳侄媳孙媳或坐或站或跑或跳,四世同堂,好不热闹。
“老太君,五爷、五夫人来啦!”
小丫鬟兴高采烈地跑来通传道。
暖阁里众人精神都是一震。
当徐潜与阿渔走到暖阁门前,小丫鬟举起厚重的帘子,让两人进来。
徐潜扶着阿渔往里走。
外面大雪飞扬,众人只见高大伟岸的徐潜扶着一个身披斗篷的娇小女人走了进来。小女人头上戴着兜帽,兜帽上有一层薄雪,她微微低着头,徐潜熟练又小心地替她弹掉兜帽上的雪,然后再帮她将兜帽放了下去。
头上一轻,阿渔这才抬起头。
阿渔就是阿渔,从小怯懦惯了,徐潜想将她练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军,这计划只成功了一半。
成功的一半,是阿渔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一屋子人了,失败的一半,阿渔容貌娇美性情也安静,怎么都养不出大将军的威风。
解开斗篷,阿渔身穿一件海棠红的夹袄站在徐潜身边,她像一个初次见公婆的新媳妇一样,露出害羞的神情,靠拢徐潜低了低头。被徐潜娇养了四年,又滋润了一年,阿渔面颊丰盈,气色红润,如一株开得灿烂的海棠,娇艳欲滴。
除了徐老太君,除了那几个早已忘记阿渔甚至根本没见过阿渔的曾孙辈,徐家众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同一个神情:难以置信!
已为人父的徐恪最是激动,冲动地朝阿渔跑来,眼中热泪盈眶:“阿渔,真的是你吗?”
徐潜面沉如水地拦在他面前,斥责道:“胡言乱语,这是你五婶!”
躲在他身后的阿渔也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徐恪,眼中有疑惑,也有畏惧,仿佛在担心徐恪是不是有什么疯病。
那样的眼神,让徐恪的眼泪顿了下。
他怔怔地看着躲在五叔身后的小女人。
然后徐恪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与他记忆中的阿渔并不一样。他记忆中的阿渔,脸庞消瘦容颜憔悴,曹家的变故给她的打击太大,她随时都会想到家人,一想到就会潸然泪下,她的眼睛几乎一直都是肿着的,眼中满是血丝。
她的尸身被带回来那天,徐恪听见祖母低低的叹息:“死了也好,解脱了。”
徐恪闻言,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原来在祖母心里,阿渔活着竟不如死了。
真的是这样吗?
脑海中浮现阿渔望着他落泪的憔悴面孔,徐恪自责悔恨地想杀了自己。
他的阿渔就像一朵被风雨欺凌得体无完肤的残花,而被五叔护在身后的那个女人,她是那么美丽充满生机,明明很像阿渔,却又截然不同。
“还不退下!”徐潜再次斥道。
徐恪垂眸,往后退时,眼中再次滚落一双泪珠。
徐潜扶住阿渔的手臂,带着她来到了徐老太君面前。
徐老太君眼睛不好使了,她戴上建元帝赏赐给她的西洋镜,伸着脖子端详阿渔。
阿渔目光躲闪了下,徐老太君也是国公府唯一会让她心虚不想撒谎的人了。
容华长公主等人也都在看着徐老太君。
毋庸置疑,她们都怀疑这个女人就是曹家阿渔,但要不要审问清楚,就要看徐老太君的态度了,而且,也只有徐老太君有资格审问她的儿子儿媳。在徐潜都不管用。
暖阁里鸦雀无声。
苍老的手托着西洋镜,徐老太君眯着眼睛端详阿渔半晌,忽然笑了:“好看,真好看,就是瞧着有些面善。”
容华长公主就等着这句呢,马上提醒道:“母亲,您看五弟妹像不像阿渔?”
徐老太君脑袋歪向她,疑惑问:“阿渔,哪个阿渔?”
容华长公主朝自己儿子扬了扬下巴。
徐老太君看向徐恪,忽然反应了过来,再仔细端详端详阿渔,她皱眉道:“是有些像,不过长得比那孩子有福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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