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好不容易逃脱了百里九的唠叨,自己一溜烟地跑出一念堂,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眯上一会儿,免得受那些没完没了的聒噪。
紧邻百里九的qín_shòu院,那里有一片桃林,如今正开得娇娇悄悄,犹如一片似锦晚霞,诺雅与桔梗暮四上次在那里系了一张吊床做秋千,可能是个不错的去处。
她适才逃得急,如今小腹坠得有些难受,慢慢蹭过去,这桃林里鸟语花香,落英缤纷,暖风熏人欲醉,氤氲缭绕着甜香之气,委实赏心悦目,而又心旷神怡。
吊床仍旧还在,诺雅小心地试过,挺牢固,兴奋地抬腿就迈上了吊床。
感觉好像是猛然使劲扭了腰,后腰开始酸痛酸痛的,诺雅躺在吊床上,怎样都不舒服,就难免懊恼,小声嘀咕:“揣着个球真麻烦,什么时候才能卸货?”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感受到了来自于亲娘的嫌弃,不服气地朝着她狠狠一脚。这一脚,气力真不小,踹得诺雅忍不住“哎呀”一声,感觉肚子也隐隐作痛。
她毫不客气地“啪”地拍了肚子一巴掌:“你小子给老娘老实一点。”
她现在已经斯文了许多,不再老子老子地叫唤,而是称老娘,一个是名副其实,再有一个就是百里九说听着有女人味道。
孩子又抗议一般,伸展了一下拳脚。
她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还说不得你了,还没生出来呢,脾气就这样大。”
孩子老实了下来。诺雅身子却愈加不得劲,觉得自己这样躺着委实有点委屈孩子,也难怪他会向自己提出抗议,一个翻身,就从吊床上跃下来。双脚一落地,就觉得一股热流从双腿间流了下来。
坏了,尿裤子了!
真丢人!这些日子频繁地尿急,但是好歹能控制,怎么今日竟然shī_jìn了?这要是被百里九知道,岂不成为一辈子的笑柄?
还好有披风裹着,偷偷溜回一念堂换了就是。
可是这时候,诺雅突然觉得迈不开步子了,适才的下坠感更加剧烈,而且腰疼得根本直不起来。她这才明白过来,怕是真的要生了。适才那是羊水破了。只是听说女人生孩子那是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犹如刀绞,为何自己肚子不疼,腰倒是像断了一样?
早就听说撒谎的孩子不好,天天叫嚷狼来了,果真会招惹来饿狼。自己不过只是捉弄了百里九一次而已,好歹给个改错的机会啊!
下坠感越来越猛烈,诺雅心里一阵慌乱,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出口却是有气无力:“有人没?”
四周寂然无声。正是午后,怕是qín_shòu院门口的守卫都偷懒打盹去了。
诺雅咬牙强撑着挪了两步,就感觉好像......好像......孩子马上出来了!
一念堂里,老夫人被桔梗搀扶着,慌里慌张地从海棠湾一路小跑过来,却发现百里九正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吃话梅,诺雅不知所踪,顿时大发雷霆,跳着脚将百里九一顿训斥。
不是因为自己受了捉弄,而是诺雅如今临盆在即,一个人跑出去,也没个人跟随着,自家儿子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
百里九挨了训斥,觉得小题大做,整个将军府下人们来来往往的,诺雅不过是走走散心,有什么大不了?
老夫人忙不迭地命令婆子仆妇们四处去找,焦灼地像个陀螺,扭头见百里九躺在原地不动,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女人生个孩子那是去一趟鬼门关,你怎么可以这样粗心大意?”
百里九也开始有些慌张,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嘴里却仍旧自我安慰一样地辩解道:“那个女人见天爬高上低的,恨不能上房揭瓦,看着还跟只猴一样麻利,早着呢。”
老夫人一巴掌就拍在他后脊梁上:“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百里九结结实实地挨了,就不敢再辩解:“我这就去把你宝贝儿媳找回来还不成?真搞不懂我跟她到底哪个是你亲生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阵鸣嗥声,百里九抬头,神勇将军已经如箭一般俯冲下来,抓住他肩头的衣服,惊慌地扑棱着翅膀,就焦急地往外拽。
百里九伸手去拍它:“别闹,爷有正事!自己玩去!”
海东青围着他一圈圈转,如被火燎了羽毛。
纪婆子一阵风一样卷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九爷,后院里找不到夫人哪!”
百里九这才觉得是个事儿,而且是大事,这个女人咋这能作,难不成眨眼的功夫跑出府去了?
“前院呢?问过守门的没有?有没有看到夫人出去?”他不耐烦地一把挥开直在跟前扑腾的海东青:“滚开,别碍事!”
纪婆子摇摇头:“宝爷出去问了,嫌我腿脚太慢。”
百里九觉得元宝的小短腿也快不到哪去,还是自己出去问一声,这腿脚还没有迈开步,海东青又扑了过来,不依不饶。
“小九,你看!”老夫人伸手指指qín_shòu院的方向。
百里九扭头看过去,见几只金雕正围绕在qín_shòu院上空盘旋飞翔。他第一反应就是诺雅肯定又跑去qín_shòu院里捣乱了,惊扰了几只金雕,怪不得海东青跑过来告状。
“这女人到哪里,哪里鸡飞狗跳的。”他摇头无奈道:“我去将她揪回来,一刻都不安生。”
老夫人也着急:“你看看你那金雕都跟小牛犊子似的,还不快去,千万别冲撞到了!”
百里九认命地叹口气,就急匆匆地往外走,老夫人想想总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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