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这样冷漠阴沉,事不关己,不爱理诸位王子,王子们也不爱理他,但现在十四王子只能和他说话,“十二哥,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是随口搭讪,十二王子却转头来看他,十四王子触及他眼神,只觉得心间一凉,不过转眼十二王子就恢复了平静,淡淡道:“人多,走远了些。”
十四王子一怀心事,也没多问,坐立不安地等了会儿,趁车上人不注意,又溜了下去。
他一下车,假寐的十二王子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酒醉的十五王子。
十五王子抱着酒瓶仰面朝天。
十四王子回到先前自己放印章的地方,目光一落,后背汗毛猛地炸开。
印章没有了!
全营都在盘查,没有人能外出,这印章不是营中人拿走的。
但却被拿走了。
慕容翊不在营中。
慕容翊就在附近!
飞雪酷寒,十四王子背后瞬间汗湿。
他左右看看,明明没有人,却觉得雪间风里,人影幢幢。
面前地上好像有字。
他走上一步,垂眼。
“杀了十二。饶你一命。”
……
半刻钟后,十四王子回了马车。
上车后看十二王子还在假寐,十五还在喝酒睡觉,他无声舒一口气。
十二王子忽然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对着他乌黑的眼眸,十四王子有点心虚,讪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锦囊,笑呵呵地道:“我这里有上好的雪梨酥糖,清心去燥,十二哥吃一块?”
十二王子淡淡道:“我不燥,倒是你自己用得着。”
这是暗讽他沉不住气了,十四王子也不生气,笑着自己摸了一颗含了,挨着十二王子坐了,十二王子也没让开,两人听着外面查问的动静,都默默无言。
不多时天色暗了下来,方将军派人传话来说就地扎营,请诸位王子不要离开马车,稍后热水饮食都会送来。
有人过来,往车顶上悬了一盏灯,淡黄色的灯光幽幽暗暗,脸盆大的光圈随着马车的动荡不断悠悠晃晃,晃到谁脸上青黄一片,鬼似的。
三人在沉默中简单吃喝洗漱,今晚显然要在车上过夜了。好在辽东的王族马车都是特制,坚固挡风,马车壁上,地面上都是兽皮,一人一个暖炉,倒也抵御得这寒气。
若是大王的马车,还能就地拆解,就着马车造出不落地的小型宫殿来。
十五王子嫌灯晃眼,醉醺醺起来吹熄了灯。
马车里陷入黑暗。
长条座位可以移动,合并起来就是小床,十四王子把自己那条床推过去,挨着十四王子,十五王子一人在对面打鼾。
十四王子辗转难眠,听着身边十二王子睡得一动不动,死尸一般,心中又羡又妒。
他静静躺着,听着外头风雪,忽然想起当年老七剥老十八裤子的事,似乎也是这么个雪天,十八在挣扎,老九在笑,将一盆冰水从十八裤子里倒下去,十八疯狂地跳起来,撞倒老七,踩伤老九,大家被惊着了,护卫们一拥而上按住了十八,老七把十八的脑袋按进了冰水里,老九扑上去用拳头捶他的头……
最先动手的似乎并不是老七,但也忘记了是谁,大抵除了年长事多的几个,其余兄弟们都在,下棋的练武的嗑瓜子的偷吃的,有人看也不看一眼,有人把瓜子皮轻飘飘扔出去,有人练武忽然鞭子就飞到了十八身上,然后嬉皮笑脸道个歉说哥哥失手……当时自己在做什么?
十四王子努力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人总是善于忘记自己的错和恶,他人的恩与德。倒将自己予他人的恩德记得清清楚楚。
他现在就在脑子里寻找自己对小十八恩德的记忆,好佐证小十八放过他一马的可能,但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
身边十二哥的呼吸更加平稳了。
十四王子一直搁在身侧的手,无声地从腰后抽出一柄匕首。
是宝刀,出鞘毫无声息,大王的赏赐,他嘴甜乖巧会来事,大王待他还不错。
十五的鼾声越来越响,平日里他会厌烦,现在却觉得非常好,越吵越好。
这样就可以盖住某些声音了。
他握紧了刀,眼神闪烁,手腕稳定。
十二哥,对不住了。
弟弟只是想活。
杀了你,那恶魔就能饶我一命。
黑暗中冷光一闪,匕首向着身边人腰间要害捅去。
极轻的一声嗤响,十四王子大喜,咬牙,往里深捅,手指触及一点柔软,他以为是肌肤,算着匕首入肉的长度心花怒放,随即觉得不对。
肌肤不会这么冷。
十二哥为什么毫无挣扎?
捅入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空?
眼前忽然飘过一点絮白。
他猛然醒悟。
那不是十二的腰,那是一个塞满了棉花的靠枕!
他大惊,要拔刀,却有一只手闪电般穿过被匕首捅破的棉花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团东西猛地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惊叫和求救。底下棉花枕里,那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拧了一圈,生生将匕首拧转了方向,然后,狠狠地捅了进去。
噗嗤微响,这回匕首戳进的是血肉和内脏。
十四王子猛地抽搐起来,将要弹跳的身子却被十二王子狠狠压住,腰间狂涌的鲜血被棉花枕头吸走,一滴都没落在车厢里。
黑暗中的挣扎和杀戮没有惊动酒醉的人,十五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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