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皇太女已经闯阵了这许久。
辽东士兵心中涌起赞叹。
人人都有慕强心理,无关立场。
澹台将军是辽东屈指可数的猛将,天生神力,力量无人能及。
大乾这位皇太女,能不堕气势和他对轰,勇气可嘉,没有一击便倒,能力更佳。
至于落于下风,那是正常的,多少寻常将领,也不是澹台将军一合之敌。
铿然又是一声巨响。
能听出金属武器勉力相抵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隐约其中一个身影更低一些了。
“铿铿铿铿铿。”
巨响声接连不断,声音从半空至地面越来越近,整个平原都似乎在回荡这隆隆之音,真的令人很难想象,两个人交战,能发出这么大声音,还能如此密集。
这两人哪来的力气?
所有人脸色苍白。
体质差一些的士兵,已经捂着心口觉得心都要被震碎了。
众人眼睁睁看着其中一条人影硬生生被从半空轰到了地上,而那暴雷一般的声响还没有停止,竟然还在把人一锤一锤地往地上锤。
是要把人砸到坑里去吗?
这样对待一个女子,也太过分了些。
辽东士兵都觉得有些不满。
好容易巨响停了,地面腾起因为战斗导致的大量烟尘。
辽东士兵耳朵里还在嗡嗡嗡,头晕目眩了半天,才围拢来。
烟尘渐渐散尽。
有人从烟尘中走出来。
万军目光汇聚。
高挑、纤细、脊背笔直,灿烂明光黄金甲。
辽东士兵:“……”
我眼睛是不是犯了什么大病?
然而此刻有人已经看见了地上一个坑,坑里栽着澹台勇,他的铁锤已经扁了,七窍流血,一张脸到死还凝固着震骇之色。
这场纯力量的比拼中,竟然是澹台勇输了。
他被大乾皇太女,用他最擅长的武力,一斧头一斧头地,活活轰进了地里!
辽东士兵们一瞬间有些腿软。
眼前的一切太过冲击他们的认知。以至于人们瞬间就失去了抗争的勇气。
铁慈再向前走的时候,人群下意识散开,最后十丈,眨眼即过。
两辆大车终于如礁石一般在人海退潮后展露眼前。
两辆大车,前后以铁管相连,一模一样,式样简单而牢固,是那种可以运货也可以坐人的车。
但铁慈知道,其中必有一辆是陷阱。
本来她猜想其中一辆坐着定安王,一辆坐着飞羽,但是最后十丈的毫无阻拦,让她霍然惊觉,这两辆车里,定安王肯定不在其中。
定安王会单独把飞羽留下给她吗?似乎也不大可能。
她心头掠过一丝阴霾。
此情此景,最有可能的是,留给奋力冲杀而来的她的,是陷阱和杀手。
而现在没有时间给她辨别,身后大军不过愣神一霎,转眼又如潮水合拢。
寻常人在此刻会绝望。
好在她有透视。
目光一凝,已经看见后面那辆大车里堆放着一块一块的物事,轮廓看像是石头,没有人。
她飞身而起,踩着后面一辆大车的顶盖而过,直扑前面一辆大车。
前面一辆大车里忽然滚出来两个人,十分狼狈地栽落,迅速奔走。
铁慈心中一喜。
难道是飞羽察觉她到来,忽然出手呼应她了?
……
大车内,铁慈冲出最后那十丈时。
车内两人,一人飞快给慕容翊喂了药,另一人把一柄渊铁匕首塞到了他手里,却没有拿掉他的耳塞。
一人飞快写了小纸条展开:“我们阵型已经撤开,皇太女立功心切,果然一个人冲过来了。”
另一人写:“好大喜功又鲁莽冲动,传闻果然不虚。”
慕容翊看一眼,嗤笑一声,拿掉了耳塞,道:“好好说话不成么?”
然而他发现自己头脑微微晕眩,声音嘶哑,耳边也依旧如在水中,沉闷混沌不清,舌尖淡苦,也闻不见任何味道。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那两人笑笑,再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药物所致,半刻钟便好。最先恢复的会是您的武力,然后才是五感。”
地面震动,那两人变色,立即便滚了出去。
下一瞬慕容翊看见了电光般掠过车帘的影子,黄金般灿烂辉煌,车帘被风惊起,现明光一角。
他道:“谁!”
出口却声音嘶哑,自己都听不见。
铁慈此时已到了车前。
车帘因风卷起一半。
慕容翊看见那一身皇族灿烂金甲。
看见那人大步转过车身。
看见有人扑来,那人侧身,让开背后的枪,反手双斧将来枪劈断。
没有瞬移。
没有护身宝甲。
没见过的武器。
他眼神一冷。
铁慈砍断身后人长枪,扑至车前。
车内人的轮廓在她眼前逐渐清晰。
坐着也看出身高腿长,骨骼并不算粗壮,但能看出是男子骨骼。
肩骨上有伤——
铁慈眼神也一冷。
她道:“容蔚!”
没有回答。
铁慈心一沉。
定安王!
既如此,便杀王!
手臂一振,腕底刃滑出——
车内,慕容翊盯着车前,半垂的帘子下,那黄金靴黄金甲张扬到刺眼。
不是她的风格。
日光斜斜射来,隐约明光一闪。
那是刀光!
他眼底寒光一闪。
铁慈一手执刀,一手掀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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