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被黄明萧常查着了,悉数绑了来。
“指挥使,我等一个时辰,每隔一刻钟我杀一人,什么时候您觉得杀得够了,什么时候您自己过来,你的囚车,我还留着呢。”
“卑鄙,无耻!”大营里纷纷喝骂。
赤雪侧头对夏侯淳道:“夏侯指挥使,咱们在外头还有没有人,能把人救出来吗?”
“咱们带进来的人本就不多,你不晓得这位狄指挥使,关卡查得多严,咱们身份特殊,无法大批进入,大部分人都留在了永平之外。用各种方式进来二十人,一部分分批派去了西戎,一部分留在别山接应探听消息,大营这里只留了两三人,如今人质在大军之中,如果只救一两人还有可能,这么多人……”
赤雪也明白这个道理,人质太多,没法救。
除非釜底抽薪,挟持萧常黄明,可那两人惜命得很,居于军队中央,穿着重甲,前方一排盾牌兵,左右两侧火枪兵,防护得滴水不漏。
正说着,夏侯淳忽然目光一凝,道:“说到曹操曹操到,这不是咱们的信号吗?”
赤雪也看见前方烟花一闪,那烟花颜色竟然是大红的。
太女九卫的烟花中,大红色是最高级别,代表着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是超越皇太女本身安危之上的,赤雪虽然知道,但还从未见过这个颜色的烟火。
夏侯淳道:“边境出大事了!”
与此同时,堵着大营的萧常军队后方也出现骚动,望楼上哨兵大喊:“前方有斥候通报!”一骑狂驰而来,背后插着代表紧急军情的红旗,远远看去那人身着红衣,待到近前才发现那是因为衣甲也被染红,众人瞧着这般狼狈模样,心中都咯噔一声。
多年来狄一苇辖治永平,注重各营呼应,大军守边,斥候遍布,信息网络密而复杂,一向闻风而动,将边境局势牢牢掌控,众人多年未见过这般惶急凄惨的斥候。
萧常的军队下意识也让开了道路,那人一直冲到萧常面前,说了几句之后那斥候兵便瘫倒在地,黄明的尖嗓子乍然响起,声音又惊又怒,猛地转头指着狄一苇,“是你!一定是你!要不然辽东军队怎么会这么快入境!”
他声音又高又尖,很多人听见,一片哗然。
狄一苇眼中冷光一闪,“什么辽东军队入境?说清楚!”
“你还装!”萧常怒不可遏,“刚才斥候来报,辽东大军全线压境,出了西宁关,破了离西宁最近的沧田关,直扑永平和别山,甚至还有一支军队,绕道孚山,可能是发现了孚山密道,如果那支军队从孚山入境,就会对永平形成合围之势!”
“不可能!”狄一苇道,“我在对西宁关和孚山一线都驻扎了军队,最少可以抗住他们五天,不可能辽东军队这么快破了沧田,更不可能逼近了孚山出了西宁我们都不知道!”
萧常立即语塞。
立即有将领悲愤大喊:“指挥使,您被拿下的第二天,他们就从沧田关撤了许多一线驻军,看管的看管,不许出营的不许出营,调动的调动,现在对西宁关一线防守为历年最薄弱,那里的儿郎们……”
那里的儿郎们面对大军压境孤军奋战,而后方还在争权夺利,忙着追捕主将。
那来报信的斥候还不清楚事态变化,看见对面狄一苇,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指挥使!指挥使!沧田关现在只有守军三千啊!您之前拨过去的三万军刚被调走,辽东大军就来了,一个照面就死了差不多,我从尸骨堆下钻出来……陶游击被石头捶成肉泥,叶守备死战一晚中了一百多箭,沧田关十岁以上百姓都上去了,我们守不住,守不住啊!”
哭声嘶哑带血,字字回荡,苍天云低,风啸亦如泣。
狄一苇身后,一个将领眼睛血红,一拳捶在身边树上。
有人痛哭出声。
当初指挥使一直防备着辽东西戎,自己众人却不以为然,甚至在黄明提出异议的时候,还颇为赞同。
而如今,战士的鲜血证明了指挥使的正确,结果却如此惨烈。
士兵们都红了眼睛。
死去的,都是同袍啊。
然而他们其实并不是在沙场之上一刀一枪拼杀而死,他们是因为这群庸将阉人的贪欲、狂妄、无知、自大而死。
是权力倾轧的无辜牺牲品。
赤雪和夏侯淳紧紧盯着狄一苇。
想知道她会怎么做。
门户半开,沧田大败,这时候她若接手,赢了也罢了,输了,最后所有罪责都她担。
而她刚被羁縻,摧残,侮辱,追杀,此刻还愿意为了这家国百姓,接下这烂摊子,为萧常黄明擦屁股吗!?
却见狄一苇连犹豫都不曾,立即道:“老田,你统带左军步兵营两万人,从黄泥湾绕道急行军先占据沧田关后的澜城……”她一条条命令发布下去,将领们沉声相应,士兵们的军靴橐橐之声不绝。
狄一苇末了对赤雪看了一眼。
赤雪被她看得心中一跳,随即听见她道:“……赛猛,你带蝎子营三千,前去孚山,务必给我堵住孚山通道,不得让辽东一兵一卒过孚山!”
那个蝎子营守备大声应是,蝎子营士兵沉默地集合列队。
蝎子营总人数一万人,狄一苇拨去了三千,可见对孚山的重视。
赤雪失声道:“不行,皇……我家公子他们还没回来!”她猛地停住,咬牙看着狄一苇,“指挥使,你答应过我的!”
狄一苇平静地道:“以你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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