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院子,停住脚步,商量了几句,飞羽往前走,铁慈折回去,越过墙头。
正房的灯还亮着,萍踪没睡。
飞羽进门前看看自己,将自己捯饬得更凌乱了些,脸上倒不必加料,方才池凤郦逐火而来,他头发燎断了好些,足够狼狈了。
然后他便冲了进去。
两个伺候的少女拦不住他,他进去便冲向了萍踪:“姑娘救我!”
萍踪正梳洗了准备睡觉,冷不防给他闯了进来,一惊之下便是一喜,一把捂住了胸口。
飞羽百忙之中已经瞟见,思维却从那般蜜色肌肤和微微隆起之上飘了开去,发散地想,若是此刻对面是她……
想了一下日常她扮男人天衣无缝,大抵一马平川罢。
他走神归走神,台词一丝不乱,“姑娘,你娘要杀我,快救我!”
萍踪便笑了,俯下身端住他下颌,道:“那你呢?你改变主意了吗?”
飞羽一反手抓住她手指,道:“总归是性命更重一些,你又是个美人,出身又好,我有何不愿的?只是你娘可恶,非说我没什么出身,配不上你,只能私下伺候,见不得人。这不行,夫为妻纲,我便是死,也不能屈居妻子之下,你若答应了我,我便应了你。”
萍踪喜道:“我何曾想过要折辱你?只要你答应了,我自然以夫为天。”
飞羽道:“那你娘……”
“我娘管不了这些事,只要宣姨同意就行。”萍踪牵起飞羽的手,“来,随我去见宣姨。你先前出言不逊,和她赔个礼。宣姨最是温柔良善不过,必定会原谅你。之后我们便可请她为我们操持婚礼了。”
她生在海岛,公主一般被养大,说什么都很坦荡自信。飞羽也便笑了,两人携手出门去。
那边铁慈则往宣琼的住处去,池凤郦已经给她指了方向。
三个人住三个院子,彼此都隔着距离,相比之下,宣琼的院子离归海生的还近一些。
宣琼也卸了钗环,正和身边的侍女说话,侍女道:“奴婢瞧着夫人走的时候似有不愉,姑娘要去瞧瞧吗?”
宣琼道:“姐姐心绪不好,我更不该去打扰。稍后你去吩咐厨房,让给姐姐熬清心粥。算着时辰,天亮也该熬好了,我给亲自送去。”
婢女便道:“您此时才睡,天亮便要送粥,这便睡不好了。”
宣琼道:“傻孩子,我一两次睡不好有什么关系,只要姐姐好便好了。”
婢女便感动地道:“姑娘真是太心善了。难怪老爷和夫人都喜欢您。”
铁慈不敢靠太近,远远模糊地听了几句,叹为观止。
敢情这位连近身伺候的婢女都要哄着。
竟私下也没一句真话。
只是这样谨慎,想要套出她的真心话,便有点难了。
她退回去,对等在外面的池凤郦道:“夫人,我有几个问题请教。”
问了几句之后,她又道:“还请夫人帮个忙。”
稍顷,池凤郦一拍轮椅,身形飞起,没入黑暗中不见。
归海生此刻正在自己卧房的密室内,例行每次回来的数钱运动。
他生平别无所好,唯爱金银珠宝。尤其珠宝,华丽而灿烂,看见了便心情好。
珠宝中又最爱珊瑚,长年搜集各种巨株珊瑚,熟悉他的人都投其所好,他的宝库内,大小珊瑚树十余株,一开门便宝光流动,耀人眼目。
今日他照例开了门,进门之前照例闭眼,一半是怕被宝光刺眼,一半是享受。
然而今日闭上眼,感觉四周黑漆漆一片,他愕然睁开眼,随即发出一声大叫。
那十几株价值连城的珊瑚树都不见了,那些宝盆底座之上,都是珊瑚碎片!
他的珊瑚,都被人敲碎了!
归海生狂奔上前,左右看看,不仅珊瑚树碎了,阵列架上的宝石盆景,玉瓶宝鼎,各式珍奇,也少了许多。
急急拉开桌子抽屉看,藏在里面的银票也少了大半!
归海生怒喝一声,奔出密室门,大喊:“人呢!都给我出来!”
他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都惶然奔出。却对他的询问一问三不知。这些人都是从事洒扫等粗活,平日里归海生的内室是不许人进入的。至于护卫之流,整座岛都是他的人,他武功绝顶,从来不需要这玩意。
此刻问了半天,一无所获,归海生满心焦躁,想了想,自己这密室,只有宣琼最为熟悉,他的财产都是她一手打理,密室也只对她敞开,当下便一路往宣琼这里来。
转过一道长廊,快要到宣琼院子时,有两个婢女从游廊那头走过来,边走边说话。
归海生远远便听见“宣夫人,钱财”等字眼,下意识停住脚步,掩在花树后。
“红鱼,天还没亮呢,我怎么看见你匆匆从宣夫人院子那里出来?”
“今日厨房轮到我当值你怎么忘了?我方才路过宣夫人院子,看见那边院子里忙碌,我探头看了一眼,觉得好像在整理行李,宣夫人的丫头拎了好几个包袱出来,我看见包袱露了一角,里头的东西镶满宝石!”
“咦,好端端的为什么收拾行李?”
“不知。我听那丫头好像在恭喜她主子,说这回事了,以后也不必没名没分地跟着那个老头子,从此正经做个官太太。”
“这是要嫁人了吗?但宣夫人和老爷……她不怕老爷以后找她算账吗?”
“宣夫人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还怕哄不住老爷?再说她要是去做官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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