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告别要招呼一声的!”萧问柳睁大了眼,“我提前被送到盛都去了,可我还想再见见你,想问你很多话……我没和家里闹,装作乖乖上京,半路上逼着下人改了道,一路跟着人追着追着你,一直追到登州这里,然后码头上我没找着你,正好这个王槐是我家门下,要讨好我,我就和他说想要跟他的船出海散散心……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你就这么跑了……”
伙夫靠着舱壁,悠悠道:“是啊,就这么跑了,辜负了一颗少女春心,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铁慈顿觉满舱醋味,只差螃蟹。
萧问柳却回头,一脸诧异地瞪着飞羽,道:“什么少女春心?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这是姐,是姐!”
她上前,要去挽铁慈胳膊,“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对着姐也不知道尊敬些,来,叫姐!”
铁慈忽然笑了,下巴一扬,对着那家伙,等他叫人。
伙夫抱着臂看天,无语地道:“提醒一下,她没我大。”
“那有什么。”萧问柳眼里光芒闪闪,每道光都是对铁慈的膜拜,“德者居长……”
铁慈咳嗽一声,打断了她的吹嘘。
看来萧问柳是知道她身份了,那铁慈不希望她现在就说漏嘴。
女扮男装已经掉了马甲,真正身份迟早也得掉,她其实并不想再隐瞒那家伙,想必那家伙真心要查也很快就能查到,但是她希望在此之前,自己能来得及先解了婚约。
她之前送证据回盛都给贺梓的时候,亲自修书一封,请太傅应了辽东王所请,帮自己解了婚约。
信应该还没到盛都,办这事需要时日,但想来不会很久。
在此之前,她也要认真查一次飞羽的身份,在出海之前,已经让夏侯派人去办。
之前是觉得既然是朋友,彼此信任可托付,何必追问来处,又有点赌气想等他自己说,如今看来,大家心思都太深,诸多避忌。
身份,有时候也是很重要的关隘。
她捏了捏萧问柳手指,笑道:“我算哪门子德者?你可别捧杀我。”
萧问柳并不笨,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光一瞟那位,心想这两位也没自己想象中交情好嘛。
顿时心情愉悦起来,一转头,看见另一边还被扼住的巡查官,看他那赤身luǒ_tǐ的模样,不禁飞快转过头去。
一边问:“这个人看见了你们……”
伙夫忽然上前,笑道:“好办。”从铁慈手中接过那家伙,开窗,看四周无人,手臂一抡。
砰地一声,巡查官落入大海。
他扔人那一刻,铁慈看见有寒光从他指尖闪过,抹过了巡查官的脖子。
伙夫拍拍手,对萧问柳一努嘴:“聪明蛋儿,配合一下?”
萧问柳还有些愣愣的,倒是兰仙儿,缓过来了,轻声道:“小姐,您就装被那人欺负了……”
萧问柳立即反应过来,啊地一声尖叫,“王槐,你这混蛋,竟然欺负本小姐!”
铁慈抚额。
这狗血的台词,浮夸的演技。
伙夫那位倒不计较,立即配合着萧问柳的叫声,砰地一声推开窗户,然后将一个硬枕头砸了出去。
又是哗啦一声响,和之前巡查官掉下去发出声音的时间相差不久。
与此同时伙夫哑着嗓子叫起来,“巡查官!巡查官!”
铁慈眼疾手快将二担往铺板下一塞。
高个子立即将门打开,此时船主和兵丁们听见声音已经涌了过来,一眼看见萧问柳披头散发,“勃然大怒”。
随即众人便听见了“巡查官兽性大发,被萧小姐当场抓住后恼羞成怒,还对小姐不尊重,萧小姐让水手帮忙拿下他,他畏罪潜逃”的故事版本。
萧家在海右势大,萧问柳身份尊贵,她说什么,那些市舶司的巡查兵丁无人敢于质疑,萧问柳又故作发脾气,不允许人下去捞人,兵丁也只能听着,准备稍后回船禀告上司不提。
反正一个区区巡查官,得罪了萧家小姐,被弄死也没什么。
萧问柳又以巡查官不是好东西为由,不肯和那巡查船回去,说要留在这边船上,听闻中途会在这附近的鬼岛停靠补充食水,她要去鬼岛玩玩。
那些人哪里拗得了她,便道回去禀报,回头追来接她。
萧问柳只道允许船跟着护卫,不许再来这船上滋扰,干出些强抢民女的事儿来。
那些人只得应了。
兰仙儿一直惊恐地缩在铺位角落,明白自己看见了不能看见的,眼神里惊惶未退,伙夫忽然转头看她,兰仙儿浑身一抖。
伙夫抬手。
铁慈忽然按下了他的手。
伙夫看她。
铁慈不看伙夫,只看着兰仙儿,道:“你想活吗?”
兰仙儿拼命点头。
铁慈抬手扔过去一颗药,道:“吃了。”
兰仙儿抖着手拈起药,犹豫了半晌,一扬脖咽了。
“这是毒药。你看了不该看的,而我们也救了你。按说出于报恩,你也该守口如瓶,但我们不能完全信任你,那就拿药来监督你。等到我们安全下船,会给你解药。”
“……我……我不会说的……真的……我说了我自己也脱不开干系……”
是这道理,铁慈点头,但是不这么做,她怕那心狠手辣的家伙迟早会宰了这女子。
“既然如此,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去吧。”
兰仙儿不敢再说,绕着伙夫出去了。
萧问柳看那些兵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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