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溥沉默了一会,没有再说话,铁慈感觉到他在身上摸索着什么,随即高嬷嬷惊呼一声,道:“公子,这是您的保命药,用一颗少一颗,您拿出来做什么?”
容溥淡淡道:“既然祖母不肯赐药,那只能拿我自己的来试一试了。”
“不可!”
铁慈心中叹口气,略略移动了手腕,让容溥一垂手,就能触及自己腕脉。
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人,今日怎么傻了,都不知道先把一把她的脉。
果然容溥的指尖下一刻便触上了她的腕脉,他微微一怔。
铁慈赖着不起身,心想公子爷您既然已经为我违逆一次你祖母了,再违逆一次嘛。
然而容溥随即就叹口气,道:“十八。”
铁慈也叹口气,手撑住席,抬起头来。
真是的,来这么快干嘛。
她还想多听两句呢。
一直稳稳端坐的高嬷嬷猛地跳起,脸色如见鬼,“你你你……你怎么没中毒……”
“你是说盒子上的毒吗?”铁慈叹口气,“拜托,那么拙劣的伎俩,拿来杀杀鸡鸭也就罢了,用来对付我?亲,这里建议您回去再学上三年再来呢。”
高嬷嬷:“不可能!我看见你碰了的!那毒只要沾上皮肤一丁点就能发作!”
铁慈慢条斯理当着她面脱下手上一只薄如蝉翼的手套。
高嬷嬷:“……”
铁慈向她走过去,她双手撑地向后急退,“你你你别别别……”
铁慈笑道:“这么紧张做甚,我又没……”
正在仓皇后退的高嬷嬷袖中忽然飞出一点寒星。
铁慈正蹲在她面前,下意识指尖一弹。
“嗤”一声轻响,那个小钢丸被弹开。
“花样还挺多的。”铁慈道。
高嬷嬷却不爬了,仰头笑了起来,“这回也是触肤即死!看你还有什么……什么……”
她忽然开始结巴。
铁慈慢条斯理地脱下了手上的第二层薄如蝉翼的手套。
她将看起来依旧如常的手对着高嬷嬷转了转,微笑道:“要不要试试我手上还有没有第三层?”
高嬷嬷嗒然如丧,坐在地板上,不说话了。
“容老夫人出身将门,行事果决,今日算是见识了。”铁慈将手套再次戴上,“不过还请转告你家老夫人,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是什么都能用杀人解决的。”
容家老夫人出身将门,其父原是兵部尚书兼三军总制,驻边多年,麾下狄家军是名动四方的一支精兵,现今九边大将,一半出自狄门。
永平卫指挥使狄一苇,那位守在永平一线,替大乾镇守要害,左右遏制着辽东和西戎的名将,据说就是败落的狄家分支所出。
所以容家是文臣清流之首,却又背靠武门,百年簪缨,才有底气和萧家叫板。
以铁慈的身份,知道的还能更多一点。
比如狄家军现在几乎都被狄指挥使接收,成为了永平名动天下的蝎子营。
比如那位大名鼎鼎的狄指挥使,是个女人。
比如这位狄指挥使幼年曾经托庇于容府,得容麓川照拂,但是又曾受了性情坚硬的容老夫人磋磨,多年来她不回盛都,不亲近容家人,却又逢年过节必定有礼上京,和容家的关系,显得又矛盾又复杂。
以至于容家本该文武兼备宇内无双,现如今却不得不屈居萧家之下。
铁慈听说过容老夫人的名声,也见过她,远远瞧着慈眉善目的人,却原来果然是个将门虎女。
当初大家都拒婚,只有容溥请留,父皇心动,是想起了狄家,她拒绝,还是因为狄家。
如今见识到容老夫人的做派,她更坚定了自己对容家的看法。
容老夫人行事显然自成一路,且有自己的势力,一个大家族有几种强有力的声音,那就不是稳定可靠的家族。
她对山长等人行个礼,道:“多谢各位告知小子真相。诸位也不必担忧此事会传扬出去,毕竟我更在乎贺先生伉俪的生前身后名。请诸位放心。”
山长凝视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最终道:“那么,此事到此为止吧。我说过,穷极追索,最后未必能够承受那真相。该如何和贺师交代,你该明白。”
铁慈一笑,没有回答,走了出去。
容溥跟了出来。
院子里那两人已经放开丹霜,丹霜一脸寒气地等在门口,看见铁慈便道:“主子。先前我不过是试一试,我知道那两人武功有限且无心杀我……”
“闭嘴。”
铁慈很少发火,便是这话,她也是冷冷说出来的,但这两个字一出口,丹霜立即垂头不敢说话了。
铁慈理也不理她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道:“你性子太倔了。生死之前,岂可如此冒进。万一你猜错呢?万一对方隐藏武功呢?”
“没有……”丹霜看一眼铁慈绷紧的嘴角,抿抿嘴,把话吞了。
“我说过,需要属下以死相报,是主子无能的表现。”铁慈转身回头看她,“丹霜,我希望你再软和一点,珍惜生命一点,相信我一点。相信条条大路通罗马,相信除了生死世上没有真正无法解决的事,相信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丹霜身世凄苦,幼时逃难,吃过很多苦头,也正是那些经历,养成了她偏激的性格,所以师傅一直不肯正式收她入门墙,总说她偏激执拗,渡化不得。
铁慈自幼被
喜欢辞天骄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