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脑袋缝了几针,有人说他成了傻子。
叶赛宁信因果报应,但她不后悔,为了抵消心里的一点负疚,她出手救了周京泽。
叶赛宁救人只是想做好事,抵消做过的坏事。
但周京泽找上门来道歉她就是没有想到的。
毕竟周京泽是酒吧里的常客,人长得很帅,男女通吃的那种,是个超级富二代,听说家里还有背景。
但人也浑。
跟彭子那样的人混在一起,没一个好货。
明明前一晚叶赛宁还无意中撞见周京泽带着一帮人在酒吧后街打架。
当时周京泽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五官凌厉,高挺的眉骨上沾着血,他一脚踩中躺在地上人的喉骨上,对方不停地翻白眼,发出嘶哑的惨叫。
对方的声音叫到痛苦最大值时,周京泽会抬脚松力度,当他以为能获救时,脚又重重地踹了下来。
反复折磨。
对于听到的哀嚎声,他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慢悠悠地点了根烟。
机匣发出“啪”地一声,虎口蹿出橙红的一簇火,他低下头点燃,灰白的烟雾吐出的同时,不经意地瞭起眼皮往路口一扫。
叶赛宁刚好看过去。
周京泽穿着黑衣的连帽卫衣,他正好戴着帽子,冷峻的脸半陷在阴影里,被昏暗路灯打下来的光切割成两半。只露出一双深长漆黑的眼睛,冰冷的,破碎的。
像深渊。
她看到了一个狠戾的,自我挣扎,穷途末路的困兽。
她没想到这样的人会道歉。
叶赛宁没放在心上,后来被辞职,她也没有任何议异。毕竟是她违反规则在先。
但没想到彭子会找人打她。
周京泽再次找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烧烤摊端盘子,他再次道歉说什么弥补。
叶赛宁那会儿被弄得有点烦,加上伤口还隐隐作痛,她直接敲竹杠,说:“这么想道歉,不如送我去英国留学咯。”
周京泽愣了一下,然后说好。
叶赛宁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攀上周京泽这样的天之骄子。
他将她从烂泥里救了出来。
准备出国要有一段时间,叶赛宁一整个暑假和周京泽混在一起,他带她滑雪,赛车,赌球,流连于各种声色犬马的场所中。
跟他待在一起,叶赛宁视线变得开阔。
原来人生不止是擦不完的玻璃酒杯和打不完的工。
相处久了叶赛宁才了解这个人,表面浪荡没正形,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哥,但他还是不同的。
他俯在台球桌面上,眼睛锐利得像鹰,“嘭”地一下一竿进球,暖色的吊灯留连在眼睫上,有时脸上挂起一个懒散又痞劲的笑容。
或是半夜在宫山上玩赛车,他拿了第一名,万人祝贺时,周京泽嚣张地朝输方比了个中指,眉眼飞扬又坦荡。
又或是周京泽雨天捡了一只流浪猫回家,怕它淋到,脱下外套披在小动物身上,狭长的眼眸里溢出稍纵即逝的温柔。
那一刻,她觉得这个男孩是真的帅,骨子里透出来的帅。
但也只限于好感。
周京泽骄傲,她也骄傲,所以叶赛宁决不会先投降说出她的喜欢。
她一向是等人来追的。
那个暑假过得很快乐和自由自在,以致于叶赛宁忘了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父亲。
叶父到处去说叶赛宁攀上了周家,从此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会给他买豪车和大房子。
叶赛宁冷漠地回了两个字:做梦。
但她没有想到叶父会找上周京泽,敲诈勒索。
叶父露出丑陋的嘴脸:“她妈是窑子出来的?嘿嘿,你也可以——”
“还有……”
叶赛宁不知道叶父还说了一些什么,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去找周京泽的时候,他正在台球室,正在同一帮人打台球。
叶赛宁父亲刚走。
朋友太多,周京泽怕他们的言论伤到叶赛宁,撂下球竿就出来了。
叶赛宁在隔壁水族馆看鱼。两侧是方形的蓝色玻璃水箱,许多蝴蝶鱼,刺猬鱼,仙女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直到一道阴影落在身侧。
“对不起,让你看到那么难堪的我——”叶赛宁自然向上翘的睫毛颤了一下,自嘲地笑笑。
叶父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把叶赛宁从梦里拉了出来。提醒着她的出身底层且肮胀,有一个畸形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家庭,人生注定灰暗。
跟周京泽这样的人是怎么也沾不上边的。
周京泽打断她,把嘴里的烟拿下来,问她:“你做事或者决断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受你父亲的影响吗?”
“不会。”叶赛宁愣了一下,还是回答。
成长环境不好的的小孩,一生都在摆脱原生家庭,却在潜移默化中成为了他们那样的人,比如脾气暴躁,大声打断别人,露出丑恶的嘴脸,刻薄。
这些叶赛宁只要一发现自己有些行为像父母,她便会拿出本子记下来,暗自提醒并纠正自己。
不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
“那不就得了,你跟他除了户口本上的名字挨着,其它方面,既影响不了你也碍不着你。”周京泽语气缓缓,逻辑分明。
“你是你,他是他。”周京泽看着她说。
这两句像是有人拨开乌云,光一下子照了进来,叶赛宁整个人豁然开朗,她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说:“谢——”
一句完整的谢谢还没说出口,周京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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