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如果不带上我叔,我哪也不去,要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块。”男子态度十分坚决。
“我今天算是遇到奇葩了,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吧,我先走了,不过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死在这儿,可就没人替你叔报仇了。”墨阳说完,转身便朝着铁门走去,他可不想自己被这脑袋秀逗的家伙给拖死在这儿,要知道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
谁知他转身刚走了没几步,男子却又喊道:“你等等。”
墨阳转过身来。
“你说得没错,我得留着命为我叔报仇。”他说完,忽然跪倒在霍爷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接着站起身来,二话没说,换上了墨阳刚才递给他的那件厂服。
男子态度转变地如此之快,令墨阳大跌眼镜,但不管怎么说,他肯跟自己一块离开了就好,墨阳看了看男子的脸,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要是就这么走出去,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不过好在他头发比较长,墨阳说道:“你把头发拨弄一下,把脸遮着点儿,待会尽量别抬头。”
男子依照墨阳的吩咐,把头发弄乱,遮住了半张脸,垂着头倒也看不出来。墨阳这才走到铁门前,伸手将铁门打开了一条缝,他透过门缝往外观察了一番,外面还有不少人在搬木箱,大家并没有往铁门这边瞧,不过看起来那些木箱所剩不多,很快就要搬完了。
墨阳立刻转头,小声对男子说:“跟着我。”
他轻轻地打开铁门,悄悄溜了出来,男子也紧跟在他身后,墨阳顺手关上了铁门,领着男子若无其事般地走到剩下那些木箱子前,两人合力搬起一个木箱往外走去。
木箱很沉,怕是得有一百多斤重,男子有伤在身,刚将箱子搬起来,他的身体立刻微微一晃,箱子差点落在地上,墨阳只得将手往箱子中间伸了伸,使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以减轻男子的压力。
两人抬着箱子走出了大楼,将箱子往楼外一台货车旁一放,趁人不注意,墨阳拉起男子便往厂区外跑,其中一个似乎是监工的家伙先是一愣,随即大声吼道:“你俩干嘛呢?”
墨阳并未理会他,只顾拼命往外跑,那家伙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大喊:“丧狗,快拦住他们!”
大门岗亭内那名壮汉跑了出来,墨阳二人正好跑到门口,壮汉伸开双手正想将他俩抱住,墨阳飞起一脚,直接将壮汉又踹进了岗亭内,摔了个四脚朝天。
墨阳拉着男子跑出了大门,一帮人很快追了出来,男子由于腿上有伤,跑不快,眼看那帮家伙越追越近,墨阳摸出了几枚飞刀,正打算跟他们拼了,就在这时,一台的士飞驰而至,一个急刹,停在了墨阳和男子正前方,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两人正欲从车尾绕过去,之前那位载着墨阳从市区一路跟踪奥迪车到这儿的热心肠司机从车里探出脑袋,大声喊道:“快上车!”
墨阳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忙拉开车门,一把将男子塞进车里,自己也迅速挤了进去,这时那帮家伙已经追了上来,墨阳还没来得及关好车门,司机一脚油门,的士车疾驶而去,。
墨阳扭头看了看,那群人已经被甩了大老远,铁定是追不上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去哪儿?”的士司机问道。
墨阳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说道:“去最近的警察局吧。”尽管他并不想接触警方,但现在是人命案件,不得不报警处理。
的士司机将车开进了工业区派出所,派出所简单了解了一下案情,得知闹出了人命,不敢耽搁,立刻出警,而墨阳与那名男子则待在派出所里等候消息,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悲痛,男子情绪不太稳定,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为了缓解他的情绪,墨阳与他交谈了起来。
男子一开始话不多,基本都是墨阳问什么他答什么,不过慢慢地话也就多了起来,经过一番交谈,墨阳从他嘴里得知,霍爷本名叫霍士元,男子名叫霍义,是霍士元的亲侄子,因为霍士元一直没娶老婆,所以把霍义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霍义大学毕业一年多,学的是生物工程,毕业后,他本想找份与学历相关的工作,但他叔叔让他跟着自己一块倒卖文物,说这个赚钱。
他这次跟着他叔叔一块去那家陶瓷厂,原本是为了谈笔买卖,他叔叔似乎早就知道对方制造假文物,而且彼此之前已经有过多次合作,他叔叔这回拿了一个青花瓷瓶想让对方照着仿造一批,而那个青花瓷瓶,正是前几天从秋二爷哪里买来的。
本来买卖谈得很顺利,甚至价钱都已经谈妥了,谁知他叔叔无意中在对方那儿发现了一个圆形石盘,他立刻认出那个圆形石盘就是几天前在华南植物园旁边那处考古工地里被人夺走的文物,因为这事各大媒体都有报道,报纸上甚至有对圆盘的详细描述,以他叔叔对文物的敏锐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来。他便为了这个圆形石盘跟对方发生了争执,谁知对方趁他俩不备,忽然动手,最终竟然置他叔叔于死地。
说到这,霍义又“呜呜”地抽噎了起来,墨阳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多说,他知道,这时候什么样的安慰对霍义来说都是徒劳,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被人活活打死,恐怕这将在他心里留下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就像自己当年眼睁睁地看着郭浩掉下悬崖一样。
霍义正抽噎着,却忽然捂住肚子“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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