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九叔的眼神,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辆三零六路鬼车虽然救了我,却也会给我带来灾难。
虽然表哥不愿让我与九叔接触,可我得弄明白鬼车的事情,我可不想像裘缘一家一样,莫名其妙的死掉。
我请九叔进了茶楼,他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九叔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龙呢?”
上次分别时,九叔让我给表哥捎的话是。
“告诉张龙,他欠九叔的人情,该还了。”
表哥听完这话,没有理会,但我记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实话实说,表哥出远门了,现在茶楼归我打理。
奇怪的是,九叔并不意外。
“他终于是发现了。”
发现……发现什么?
九叔明显话中有话,莫不成他知道表哥去追查邪教黑鸦的事情?
“我提醒过张龙,有人盯上他了,他没听我劝,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九叔这些话,和事实吻合。
黑鸦害死表嫂,利用她的阴魂,谋害表哥。
我心中肯定,九叔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我往下追问,九叔却是避而不谈。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
“我口渴了,来一壶大红袍。”
很显然,九叔对茶楼的规矩,十分熟悉。
茶楼总共提供四种茶,日照绿茶、西湖龙井、正山小种和武夷山大红袍,价格分别是999、2999、5999和9999。
这茶可不是随便喝的,它代表着客人找我做事,要付的报酬。
见我没行动,九叔再次伸手,敲了敲桌。
“怎么,客人上门了,不接生意?”
表哥的警告,历历在目,我并不想做九叔的生意。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干脆瞎胡闹的编了个理由。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做生意。”
这理由太孩子气,却也刚好表明我的态度。
恕不送客。
我本以为九叔会脸色难看,臭骂我几句,或者拂袖而去。
谁知九叔不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
我被他盯的难受,起身准备离远些。
“你眉上日角发暗,怕是有亲人生病吧?”
我小腿僵住,迈不动了。
父亲重病的事情,九叔怎么知道的?
“你会看面相?”
九叔指了指我的脸。
“自己照照镜子。”
我跑去柜台,拿了面小镜子。
九叔跟我解释。
“在面相学里,眉毛上方位置,叫日月角,左为日角为父,右为月角为母。”
“日月角红润明亮,父母健康,色暗则身体欠恙,如蒙烟尘,为病重,最怕白色,多半孝服。”
我瞪大眼睛看镜子,果不其然,我左眉上的皮肤,阴暗失色,还有点点灰蒙,仿佛冬天生的雾霾。
我放下镜子,信了九叔的话。
“你还能看出什么?”
九叔对我招了招手。
“把手伸过来。”
这是要看手相?
我重新坐回九叔面前,男左女右,我把左手张开,放在他的面前。
九叔看了一会儿。
“你手掌丰满无肉,掌心平整无凹,怕是不久前失了财吧?”
卖给裘缘照鬼镜,我赔了一万八。
我什么都没说,九叔却从面相和手相,看出了我的近况。
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九叔笑着问我。
“亲人病重,需要钱财续命,你刚刚失了财,却是闭门拒客,真是个不孝子。”
我鼻子发酸,胸口发闷,心里难受。
老爹辛苦将我养大的情形,历历在目。
再没有钱,他就要死了,我拒了送上门的生意,岂不是眼睁睁看他去死?
我用热水沏了壶大红袍,来到九叔桌前,却是不把茶壶放下。
茶壶落桌,就代表我接了生意,不能反悔。
“你想让我做什么?”
九叔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纸扇,递给了我。
我接过纸扇,纸扇的扇骨发黑油量,我轻轻一抹,才发现用的是上好乌木。
扇骨上有阳雕花纹,仔细看去,是朵朵祥云。
纸扇入手,我没有心生异样的感觉,初步判定,应该不是一件阴物,当然,得涂抹鹿茸阳酒才能确认。
我将纸扇打开,纸面不知历经多少岁月,已然发灰,扇面上是一副水墨画,泼墨成云噀水成雾,一条蛟龙跃然欲出。
这条水墨蛟龙,与扇骨上雕刻的祥云,相得映彰。
我盯得久了,眼前仿佛真的有一条蛟龙,从深渊中破水而出,直冲云霄!
好一副蛟龙腾云图!
如此震撼人心的画作,定然是出自大师之手。
我看向扇面左侧,有一朱一白两款落章。
朱章乃姓章,刻阳文;白章乃字章,刻阴文。
印章上的隶体繁文我勉强认得出。
“陈公储?”
这个名字我有些熟悉,似乎从哪里听过。
“所翁画龙!陈所翁?陈容!”
我不可思议的问九叔。
“这是陈容的真迹?”
九叔笑着点头。
“是陈容的画。”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感觉手中的纸扇,沉了百倍。
陈容,南宋人,字公储,号所翁。
他是华夏五千年历史上,画龙最优秀的画家。
就在今年三月份,陈容一副《六龙图》在美国纽约一场拍卖会上,以4350万美元的高价落锤成交。
当然,这拍价过高太多,根据专家评估,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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