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朔方的风吹卷吞没着华北大地和山脉,吹过他们所在的城市。
顾关山一呆,被沈泽牢牢摁在了座椅靠背上,沈泽用力非常大,甚至将她按得有些发疼。
车里暖气氤氲,沈泽得寸进尺地一伸腿,压在了顾关山的身上,他是个手长脚长的高个子,又结实,挤在副驾驶逼仄的空间里头,那是个极度暧昧,甚至带着丝支配意味的姿势。
沈泽的眼睛幽深,不知在想什么,顾关山那一瞬间呼吸一窒。
“沈……”她眼角都红了,车里的暖气蒸腾,她和沈泽的呼吸交错。
沈泽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秒回,我也不管你回几个字……”
然后他压在顾关山身上低头,带着示威的意味,在顾关山柔软的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唇分,顾关山睁着含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毛衣领子下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她的皮肤白得像雪,领口凹进去一截令人血脉贲张的曲线,沈泽只觉得浑身燥热。
女孩子嘴唇都在发抖,又发着红,被咬得有些肿,沈泽一看那模样,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
“疼吗……”沈泽舔了舔嘴唇,沙哑地问:“疼不疼?”
顾关山捂着嘴,有点心塞地小声道:“狗才会咬人,你不要向他们看齐。”
沈泽:“……不咬了。”
她将沈泽推了推,示意他滚蛋,轻声说:“……沈泽,你下次要听我解释。”
“好。”
沈泽下意识地对顾关山低了头。
顾关山红着脸揉了揉自己的嘴唇和面颊。
然后顾关山将脑袋靠在车窗玻璃上,像是在降温,她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道:“我和他真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也没有想让他帮我提包,但是我的手实在是……”
她伸出手,沈泽打着方向盘,余光瞥见了她的手指。
那双手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只长了层薄茧子,本来十指纤纤,此时却长出了一个红红的鼓包。
顾关山想了想,开玩笑般地解释道:“这东西一般北方见不到的,这叫冻疮,是南方冬天的特产,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跑错了地方,跑到北方来了。”
沈泽:“……”
顾关山笑了起来:“毕竟那里实在是太冷了,长了一个。
不过没事,也就是痒了一点……”
沈泽:“顾关山。”
顾关山抬起头,看着他。
“——你不用这么拼命。”
沈泽干涩地说:“你知道我的意思,我知道你喜欢画画,但是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顾关山没有说话,望向窗外。
“你有驾照吗?”
顾关山看着车窗外的路灯,突然发问。
沈泽直视前方,开着车,平静地说:“没有。”
空气一凝,顾关山:“……”
沈泽:“放心,我车技绝对过关,去学车也就是走个过场。”
顾关山出于家教和礼貌,一句话都没说,却谨慎而仔细地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带,甚至按了按安全气囊的盒子。
沈泽感到自己业务能力被怀疑了……
顾关山揉着自己的嘴唇,努力不经意地说:“沈泽,你知道你这个人看起来有多糟糕吗——我都不提你无证驾驶了。
你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别人,把我压倒就算了,说真的,这可以说是xìng_sāo_rǎo,而且压倒之后还咬人……”
沈泽提醒她:“顾关山。”
顾关山抬起头:“嗯?”
“你知道,”沈泽开着车,不甚在意道:“结婚之后你要被我上吧?”
顾关山:“……”
沈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这话是挺流氓的,但是话糙理不糙,我现在压你一下你都不行了?”
顾关山的脸,蹭地红到了耳根……
“谁、谁……”她结结巴巴地往外蹦字儿:“谁要和你结婚啊!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一点……”
沈泽嗤地笑了起来:“说个事实而已,你脸红什么?”
他揶揄地问:“还是你不能接受我?”
顾关山一下子把帽子戴上了,她眼睫毛微微颤抖着,捂着耳朵装起了鸵鸟。
沈泽笑了起来,他一点也不生气了。
那是他的姑娘,他视之如奇迹和世界一般的人。
对上她,无论是谁都要靠边站,何况是个‘连他的小脚趾都不如’的陈南声。
尽管沈泽不生气了,但他还是决定解决了心头大患,叮嘱道:“以后,我发的短信,无论如何,无论拖了多久,都必须回。
哪怕只回个句号都行,不准不回复!知不知道我前几天有多着急?”
顾关山蚊子般哼唧了一声:“好……”
那年他们仍年少,不知道所谓相知易而相守难,也不知道世间七苦还横贯在他们的前头。
那辆沈泽开着的,没有驾照的车穿过了冰封的海岸,穿过了下霜的松柏,穿过了灯红酒绿的城市和马路。
——
顾关山在自己家里过了个春节,沈泽则跟着自己的父母回了自己的爷爷家,大年三十的晚上沈泽在外面,冻得不住跺脚,和顾关山打电话。
顾关山父母并不在家,他们去给那些什么亲戚朋友拜年,却没带自己的女儿——顾关山一个人在家看春晚,电视机里董卿的声音喜气洋洋的,但只有董卿一个人的声音算得上熟悉。
主持人尽是些生面孔,李咏朱军也老了,顾关山小时候李咏是个脸上平整的俊俏男人,如今却满脸的褶子,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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