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难眠,早上醒来时戚弦精神有点不济。商映秋瞧见她眼底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楼上下来,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昨天玩到几点?”
戚弦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喝着热牛奶,含糊说道:“没注意,十点多吧。”
“晚上没睡好?”
“嗯。”她撕下一块面包放进嘴里,“有点失眠。”
商映秋看了看她,没多说。
戚弦放了寒假,但是商映秋和戚志诚还是如同往常那样忙碌。他们走后,戚弦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又拿出手机翻开昨天收到的信息。
垂眸想了想,她起身穿上外套,去了江家。
这个时间江家也刚刚吃完早餐。江时屿正准备上楼时听见了门铃响。他嘟囔一句“肯定是七七”便小跑过去开门。
“这么早,除了你就只能是你了。”
戚弦乜他一眼,“不欢迎?”
江时屿扯出一个非常夸张的笑容:“哪能啊!简直蓬荜生辉。”
戚弦还有正事,不跟他扯。抻着脖子朝里面看了看,问:“江临川呢?”
不会这么早就去工作室了吧。
江时屿听了一愣。而后有些古怪地扫了扫戚弦,“老大凌晨和朋友去深圳了,你不知道?”
戚弦的笑容僵在脸上,看了江时屿几秒,好似才想起来要回话:“他……没告诉我。”
江时屿抓了抓头发,找了个最有说服力的说法:“那可能是怕影响你睡觉吧。好像是设备的问题,他和许星爵要去深圳找工厂。”
“说了去多久吗?”
“估计两三天吧。”到这,江时屿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站在门口说话,立刻侧开身子让路,“进来说吧。”
戚弦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我回去了。”
回到家,戚弦爬上自己的床,扯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而后望着天花板脑子开始放空。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就好像五年前她从江时屿口中得知江临川要出国的消息一样。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不是多正式的通知,是在别人不经意提起的时候,她才知晓江临川在第二天要出国。
戚弦难耐地翻了个身。她以为两个人在一起谈恋爱,关系变了有些事情也会跟着改变呢。原来到头来,还是在原地打转啊。
戚弦轻轻叹了口气,拿起电话给江临川发了一条信息:听说你去深圳了?
江临川的电话几乎是下一秒就过来了。
接通的那一瞬,两端都很安静。几秒后,江临川熟悉的声音才通过话筒传了过来:“本来早上想给你打电话,又怕打扰到你睡觉。”
戚弦抿了下唇,也不知情绪从哪里开始变大,但就是觉得委屈:“你可以给我发信息。”
“对不起。”他只是想听她说话,发语音又觉得不正式,“七七,你不要生气。”
戚弦握着电话沉默不语。
江临川轻轻叹了一口气,十分温柔地说:“七七,我后天就回去了。等我好不好?”
安静了片刻,戚弦咬了咬嘴唇,小小声应到:“好。”
商映秋发现戚弦最近的状态有点奇怪。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有一种说不出的丧。
饭桌上,戚志诚把最后一块红烧排骨不动声色地夹到戚弦碗里。低头看手机的人始终没有注意到。
他和商映秋对了一下眼色,无声抬了抬下巴。商映秋放下筷子,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而后不轻不重地叫了戚弦一声:“七七。”
“嗯?”戚弦的目光从江临川那条延后回来的消息移开,抬头便对上了商映秋锐利的视线。
“妈妈。”
“嗯。”商映秋想了想,“最近和临川还好吗?”
她一顿,慢慢点了点头,“挺好的。”
“但是妈妈觉得你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本来觉得有些事自己可以抗,但在接收到关心后,起初建立起来的壁垒顷刻间就坍塌了。
戚弦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委屈。
她嘴唇动了动,缓了半晌才哑着声说:“我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两个女人丢下戚志诚去了书房。商映秋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戚弦则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张椅子本来放在对面,是商映秋搬过去的。
戚弦说完,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垂着眼眸,忐忑不安地玩着手指头。
不说时觉得是人生的难题,可一旦话松了口,戚弦就觉得这些都是小问题。甚至,她觉得自己为此担忧有些好笑。
商映秋靠着椅背,手臂搭在扶手上,指尖无声在上面轻点。
“所以,你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还有就是觉得自己没认清和江临川的关系?”
“我……好像是。”
“你和临川的事先撇开不说,我们先来谈一谈第一件事好不好?”
戚弦点头。
商映秋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随意一些,“妈妈认为,你的决定不应该因为任何人而改变。那是你的未来,不是其他人的。只有你自己能负责。”
戚弦有些犹豫地看着她,“这么说,您是同意我出国?”
商映秋摇头,“我不是同意你出国,只是想告诉你,你做的任何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戚弦沉默地想着商映秋的话。
“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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