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记请他们去的地方在新月街上,和酒店所在的新马路呈十字交叉,是一处迪斯科舞厅。迪斯科是7、80年代兴起于美国的一种大众舞蹈,以动感强烈、节奏明快而著称,这种舞和一些国标舞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没有固定的动作,舞者伴随着节奏扭动身体,可以进行任何自己喜欢和熟练的操作。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噪音极大,巨大的音箱挂在舞厅的四面八方,一旦开动起来,对面不闻人声,耳朵里都给噪音灌满了。
这类舞厅在香港也有,卢利甚至和顾忠、胥云剑几个去过数次,但噪音实在太大,以胥云剑都大感吃不消,更不用提卢利了——他的耳朵非常好使,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中呆得久了,心脏发慌,胸口乱跳,仿佛有什么事耽搁在心中萦绕不去似的,非常难过。因此去过一两次,就再也不肯涉足了。
这一次他们去的名叫大悦舞厅,名为舞厅,实际上各种明暗勾当,无一不备——澳门以葡法为本,较诸香港的英法更为宽松,以黑社会为例,除非是现形的刑事犯,即便在自己身上挂一个牌子,写上‘我是黑社会’也不会有人管你。而且,因为澳门的赌博是公开执业,不论娱乐场、跑狗场、回力球以至铺票、白鸽票等都是向政府取得专利权而合法经营的。因此黑道人物在理论上根本不能像在香港那样行以把持,因此,便把主意打到了周边的产业上。遍布澳门繁华地点的各家歌舞厅,便是其中一例。
走进这座六层楼高的建筑,一二楼是迪斯科舞厅,站在大厅就可以听见里面隆隆作响的音乐声。这首曲子胥云剑还听过,叫《dioqueen》,翻译过来就是迪斯科皇后。哎,听见了吗?和在香港用的是一样的曲子呢。
是……李铁汉站在大厅到处打量,到这里来的大多数是享受周末时间,来狂歌乱舞一场的年轻人。另外有一些是在赌场赌过几手之后,暂时休整,以利再战的赌客;周围扫视一圈,给他发现一个很意外的情况:竟然有人在离开的时候,是以赌场中的筹码结账的。
问过财记才知道,澳门各大赌场的筹码不但能用,而且是硬通货币!服务生看见持筹码结账的,伺候之周到,问讯之殷勤。比那拿现钞结账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微笑着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不是小费给的多?
财记哈哈大笑着,频频点头,没错,没错!以一晚上700圆消费为计算,你拿一枚1,000的筹码,好意思让人家再找你300圆零头吗?
那。也太多了?
悖入悖出而已。山记冷冷的接口道。
什么?
黄正山白了三个人一眼,似乎觉得这样的成语他们都听不懂是件挺奇怪的事情。简单的解释就是,他们这些人的钱都不是正经得来的,花出去自然就不心疼了。
明白了。曹迅在和两个人说话,胥云剑和李铁汉也插不进去,百无聊赖之下,和他打过招呼。举步上到三楼,这里依旧还可以听见音乐声,不过小了很多,哎?你看看这里?李铁汉指着一块橱窗说道。
胥云剑一步走过去,欢喜的瞪大了眼睛。我操!真牛逼!
橱窗内是一幅照片墙,上面挂满了身着泳装的女子,抬头的位置写着八个字:各国名花,任君采摘!二蛋子,看见了吗?
废话,能看不见吗?
胥云剑草草打量了几眼,嘿嘿一笑,转头下楼,怎么了,不看了?
看能解馋吗?等一会儿叫上来。你还不明白吗?这些都是随便挑的!ctm的,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就该直接来这,比那个什么箫后漂亮多了。bd!
李铁汉恋恋不舍的给他拉着下了楼,还不及到一楼大厅,就看见曹迅几个顺楼梯走了上来,你们干嘛去了?
没事,没事,就是到处看看。你们……
这是方先生,八爷。八爷,这是我的两个兄弟,胥云剑和李铁汉。
胥云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八,他穿一件对襟马褂,头发花白悉数,但年纪虽然大了些,精神却是极好,面色红润,一双眸子黑白分明。他听卢利说过,所谓肾气足则名目、罡气盛而红堂,这个什么八爷显然也是练家子!胥先生,李先生,听财记说起过你们,真是少年有为啊。
胥云剑和李铁汉都不是言辞便给的,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八爷……魏来财谄媚的笑道:我已经是楼上定了位子,咱们走吧?
一行十数人上到五楼的包房,进门之后,是一圈沙发,中央放着紫檀木制的茶几,沙发的对面是一台电视,下面还放着几个麦克,财记,这是不是什么……卡拉ok啊?
胥先生好眼光!财记笑着说道:怎么,胥先生也是识家?
我只是听人说过,好家伙的,在香港的时候,和小小去过几次舞厅,不过听说这种东西特别贵,而且玩的人也特别多,得排队。我们又不会唱粤语歌,就没有玩过。
那今天可要好好享受一把了。财记说道:日他个先人板板,做生意还得说是小日本!脑子就是灵,八爷,您说是不是?
方八也知道卡拉ok是从日本传进来的舶来品,说起来问世的时间还不算很久,但卡拉ok最大的特点就是便于操作,是属于极度平民化的产品,所以一经推出,就成为市场上的热销货。他因为年纪和本身练武的缘故,并不经常光顾这样的风月之地,但家中也是有的。
众人各自落座,方八看看拿着麦克风不停摆弄的胥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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