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着斑斑血迹的落月冰霜笔从戴礼而的胸腔慢慢地抽出,戴礼而捂着胸口,慢慢地转过身。前后不过一扎眼的时间,他却似苍老了几十岁,那张一贯赤红的脸蒙上了一层浅灰,远看,像是涨成了绛紫色。
“是老夫运气欠佳。”他扯了扯嘴角,目光幽幽地扫过坐在台阶上方的银月宫主,“原想捡个软柿子,没想到撞到了硬茬子。”
银月宫主抓着扶手的手微微一紧,起身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戴院主满腹牢骚,不如留着养伤的时候再说。”
戴礼而哈哈一笑,冲紫东来真人行礼后,快步下场。
紫东来真人下来时,道修们掌声如雷。
连刘念也有些激动:“紫东来真人真厉害。”
靳重焰干咳一声。
刘念压低声音道:“下一场如无意外,应当是银月宫主出手,若是他赢了,你就不必上场了。”靳重焰之前那句话不管是有意无心,都给他留下了阴影。
靳重焰伸手揽住他。
“你们注意些。”封辨达将他的手拉下来。
靳重焰拉长脸。
过了会儿,刘念偷瞄封辨达,见他将注意力放在场上,悄悄地伸出小指,碰了靳重焰一下,立刻被握住了。
封辨达:“……”动作这么大,还撞了他一下,差点破了他的“假装没看见”。
场上,戴礼而和紫东来真人离开之后,静得有些银月宫主扫了独孤盛一眼之后,咬牙从玲珑囊中取出一物,扣在自己的手心里。
靳重焰手抖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竟泛起了一层红光。
刘念原本全神贯注着场上一举一动,但是被握住的手指越来越紧,像是要折断一般,将他的注意力拉回。“阿惜!”刘念看到靳重焰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抱住他的头,用力地按向自己的肩膀。
“你们!”封辨达见状差点气死。再怎么难分难舍,缠缠绵绵,也要看场合!光天化日,魔、道两界的修士都在,两人竟然就……靳重焰微微抬头,那双眼睛一览无遗。
……
封辨达把他的脑袋用力按下去,贴在刘念的肩膀上。
“我没事。”靳重焰小声道。
尽管他极力克制,刘念仍是听出了压抑的呻吟声:“是魔修动的手脚?”
靳重焰咬牙切齿地说:“袁盘。”
刘念想起袁盘之前用来控制靳重焰的魔珠,脸色跟着一变。
马喜和封辨达都聚集在两人身侧,漫不经心地将他们包围在中间。袭明和药谷谷主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不寻常,一个将八哥放了过来,一个频频看过来。
银月宫主宽袖一扬,翩然下场。
纵然她几次被魔修下了面子,但是在普通道修眼中,银月宫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庞然大物,纷纷鼓掌致意。
银月宫主目光直接望向独孤盛。
戴礼而首战失利,魔修想要赢,下面两场就必须都要拿下,所以,第二场他们派上的,极可能是目前六院的第一高手——独孤盛。
不止银月宫主,连戴礼而也这么认为:“独孤兄,兄弟我栽了,挽回六院声望的重任要落在你身上了。”
独孤盛道:“戴兄好好养伤就是,区区一个银月宫主我还不放在眼里。”
戴礼而皱眉道:“还有第三场。”
独孤盛笑道:“平云真人没来,我看第三场的通天宫能派出什么高手来!”
戴礼而一怔,大笑道:“还是独孤兄深谋远虑,怪不得你之前抬高通天宫,原来早有准备。”他见独孤盛胸有成竹,遂不再言。
他归位之后,独孤盛看向身后的大弟子。
柳越立刻上前一步道:“苗革的确说计划成功。”
独孤盛阴沉这脸道:“那紫东来是怎么赢的?”
柳越道:“银月宫主心胸狭窄,自私自利,又与另外两宫不和……”
独孤盛见银月宫主下场,摆手道:“过去的倒也罢了,对银月宫主这一场我一定要拿下!”
他正要走,就听到一个声音横插|进来道:“你拿下这一场,下一场又有谁上?”
独孤盛停下脚步,惊愕地看向来人:“你竟然还敢出现?”
袁盘孤身一人排众而出,从容一笑道:“我是魔修六院的院主之一,卫魔抗道的时候,我为何不出现?”
袁盘一出现,疗伤的戴礼而也眼巴巴地赶过来了,第一句话与独孤盛一般无二:“你竟然还敢出现?”
独孤盛咬牙道:“眼下这局面该归‘功’于谁?”
袁盘道:“过去的姑且不论,未来的暂且不说,我们只看眼下。王院主不在,这一场不如就由我接下吧!”
“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戴礼而警惕地看着他,顿了顿,又道,“我的两个徒弟是不是你杀的?”他表面上一口咬定两个徒弟死于十字剑法,心里知道他们真正的死因是被魔气断了心脉。想来想去,最可疑的人就是袁盘。
袁盘茫然道:“你徒弟?我几时见过你的徒弟?”
戴礼而冷笑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在场上等了半日的银月宫主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你们若是派不出人,还是趁早认输吧。”
独孤盛哈哈大笑道:“如戴院主所言,我们魔道中人最喜欢捡软柿子。眼见着好大一颗软柿子掉在地上,可不是要争先恐后吗?哈哈……”
笑声骤止。
原来,他在哈哈的时候,袁盘趁机跑上场了。
独孤盛抬起手,指着袁盘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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