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离自嘲一笑,两手撑在地上,强打精神跟结界里的另一人对峙。
是位穿着白衣服的男人,视线再往上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银质面具,十分普通,却和宋老画的图相差无几——
居然是那位买乌金爪的买家。
“你是何人?”
她心中巨震,面上却不显,只装作不知。
“想不到赫赫有名沉光美人,除了一张俏脸,还有令人惊喜之处。”
面具人本有些恼怒,大约看见她强自镇定的表情,又被取悦到了,“我的幻术有何破绽?
差一点就能要到我想要的答案了,真可惜。”
他的声音大概被施过术法,从脑海中一闪而逝,每每又留不下痕迹。
“我只是不像某些小人——”她嘲讽一笑,吐出因咬破舌尖而流的血,心说你错在妄图冒充陆衍,陆大佬的路数是你能摸透的吗?
“尽挟弄歪门邪道的幻术,劝你尽快放了我,否则无论哪宗,都不会放过你。”
面具下传来桀桀大笑,像是听到绝顶荒唐的笑话:“是吗——谁不会放过我?
你那位道侣?”
那人笑累了,突然扑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陆岳横用一生心血教出来的得意儿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她的咽喉被死死掐住,感到自己的肺如同一个破旧的风箱,沉重地喘着气。
那人一手掐着她脖子,另一手慢悠悠伸进怀里,摸出一个霜色的瓷瓶,用牙咬住瓶塞上的红绸,将之拔出吐掉,又将瓶内的药水尽数灌入她的喉咙。
面具人确认她服完药后,松开手,又将倒空的药瓶随意一扔。
他好整以暇抱着手臂,欣赏她狼狈咳嗽的样子:“为什么突然改主意,没有嫁给姓陆的那个小儿子?”
姜沉离正咳得心肝脾肺肾蜷成一团,闻言拍着胸口的手一滞。
要不现编一套说辞,讲他个十天半月?
虽不知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能拖一时是一时,如果能熬到失魂药的效力减弱之时,自己能动用灵力了,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因为她也不确定……陆衍究竟会不会来,还是别对他抱有过多的希望。
然而刹那间,一股凉意从足下升起,刀割般的痛楚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才没有瘫软在地。
虽然看不见面具人的脸,但不难想象他此时的得意之色:“诉真水入喉,便不要妄图撒谎。
若是想少受点苦,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姜沉离乌黑的鬓发被冷汗浸湿,一缕缕贴在额头,一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人耸耸肩,似乎也不太在意的答案的样子,单刀直入道:“你与陆衍的合息卷轴,写了什么?”
姜沉离一愣,为什么这个面具人这么执着的要想知道卷轴上写了什么?
说实话,她真的都快忘了这玩意儿了。
那天看完后,好像将卷轴随手一扔,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房里便没有合息卷轴的踪影了。
“可。”
她忽然心生一计,说完答案后,好似不堪忍受般匍匐在地,“……可你为什么问这些?
你到底是谁?”
等待几秒后,她内心一阵狂喜,果然没有方才的锥心之痛传来——这劳什子天道卷轴,确是警世恒言啊!
她暗暗掐着手心,嘴唇都咬出了血,摆出一副宁死不屈、俨然就义的模样。
“当然是为了让陆岳横那老儿,尝尝什么是锥心之痛啊!”
面具人看她垂死挣扎的样子,果然颇为得意:“真是个倔强的孩子,不知你为他受尽这般折磨,他听闻后会有几分感动呢?”
姜沉离还在飙戏,没空理他。
她用指尖深深抠进地面,爆出满手的青筋,内心暗暗吐槽:“生活所迫罢了,谁是为了陆衍啊?
!”
“这不,”然而,面具人狂妄地打断了她的腹诽,“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这出好戏,会如何收场?”
面具人的话沉甸甸砸在心头,她若有所感,从满地尘埃里抬起头——
一眼就望见了灯火阑珊处的那道人影。
她的眼眶瞬间模糊,用力眨了眨,才把眼里莫名涌出的水汽挤掉。
陆衍逆着人潮走着,一副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样子。
可还是有许多少女被他的英俊模样蛊惑,用手帕半掩着通红的脸,回头望上几眼,见他确实头也不回,这才有些失落的走了。
她屏息看着陆衍一步步走来,生怕一眨眼就与他错过了。
陆衍一路闲庭信步,终于来到这位小贩身前,停下了脚步,与她仅搁几步之遥。
只见陆衍与那小贩交谈了几句,点点头,然后递过去一粒碎灵石。
“……”姜沉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冲到屏障边缘,用刚刚积攒的微末力气一掌打了上去,企图让他察觉到一丝灵力波动。
“陆衍!”
她暴躁大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陆衍不为所动,淡然接过那根糖葫芦,就要拂袖而去。
姜沉离正欲破口大骂,突然想起自己还在装虚弱,暗道糟糕。
她急急转身,果然看见面具人默默在她后面,歪着头打量她。
那面具人作势要伸手来抓她,口中狐疑道:“你怎得……无甚反应?”
姜沉离吓得贴近灵壁,想尽量远离对方,不料直直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听见陆衍冷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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