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岩峰部落参加国主寿辰的队伍终于抵达巫咸城,被安排在馆驿入住。
也许是旅途太过劳顿,又或许是馆驿的床铺太柔软,总之,这支队伍全员睡死过去,然后被暗卫们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掉,就连马肚子都没放过。
那一口引人生疑的、被石破山一直随身携带的大木箱,也被暗卫们打开来检查了一遍,箱子里头装了一把马头琴,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夹层。
搜查木箱的暗卫小声嘀咕:“统领,这箱子根本没什么问题,咱们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一言不合就给整个馆驿的人下毒,虽说不致命,但若传出去,各部落的首领会怎么看待他们这些暗卫?会怎么看待国主?
暗卫统领蹲在木箱前,对手下暗卫的抱怨充耳不闻,只是用手摩挲着木箱过于光滑的内壁,以及那个被铜锁遮住的圆孔,面色异常凝重。
吩咐手下将一切复原后,暗卫统领回宫汇报查探结果。
“回禀国主,属下已仔细搜查过岩峰部落的人和行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不知出于何种动机,暗卫统领并没有把那口木箱的异常说出来。
凌轩微微皱眉:“是吗?把岩峰部落给我盯紧了,石破山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事无巨细,务必报予我知晓!”
“是,属下遵命。”
待暗卫统领退下后,凌轩依旧有些不安,迟疑片刻,终于抬脚去了南月柔居住的院落。
宫女通报后,凌轩进了南月柔的房间。
屋里的大床上挂着深色蚊帐,南月柔就躺在蚊帐后面,曼妙的曲线隔着蚊帐若隐若现。
他以为南月柔又要玩新花样,忍着心里的嫌恶往那大床走去。
“你别过来,就坐那边,不要过来,不然我咒杀你!”
南月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慌张,凌轩猜测,莫不是床上藏了其他男人,但他才不会介意呢,他巴不得这个妖妇对他失了兴趣,再也不来折腾他才好。
于是很听话地在屋中一张椅子上坐下,冷声道:“你再起卦卜算一番,危机是不是已经来到巫咸城,是不是就藏在岩峰部落里?”
若是凌轩此时掀开蚊帐,定会发现南月柔的脸已经苍老成了耄耋之年的样子,宛如一只在沙漠里晒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脱水鸭梨,干瘪褶皱,再不复往日的饱满与妖娆。
“小轩轩,人家受伤了,哪里还能占卜,再说上次不是才占卜过了吗,岩峰部落里藏着大危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趁早把石破山杀了,不就什么危机都烟消云散了?”南月柔有些虚弱地抱怨了一通。
凌轩冷笑:如果石破山那么好杀,他还占卜个屁。
他得位不正,本就有大把的人明里暗里想把他拉下国主宝座,如果他下令让各部落集结起来攻打岩峰部落,他还真不敢保证那些人是会先打巫咸城还是先打岩峰部落。
现在虽然以寿辰的由头把石破山召到巫咸城来了,但是必须找个由头才好动手,之前岩峰部落逃出来的士兵倒是能用,但仅他一面之词分量还不够。
若是贸然出手激怒了其他各部,引得众部落联手围攻巫咸城,他这国主只怕也当到头了。
南月柔见凌轩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咯咯笑道:“看来小轩轩没我还是不行呢,那人家就再给你出个主意:乾国萧世子不是混进来了吗,你把石破山杀了赖他头上,不仅能转移仇恨,还能让那些个一盘散沙一般的部落群情激奋,同仇敌忾,这主意好吧?即除掉了石破山这个心腹大患,又能给你的情敌甩一口大黑锅,一石二鸟。”
凌轩有些意动,又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如此简单。
尤其是南月柔在这当口受伤,让他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离开南月柔的院子回到御书房后,独自坐在书案后面,将自己沉没在阴影之中,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一人般,孑孓独立,孤苦无依。
这个时候,他才开始觉得自己身边缺谋士,缺能臣,缺了在朝堂上因政见不合而吵翻天的忠臣。
可惜,先国主时期的能臣忠臣,已经被他杀得差不多了,如今剩下的都是些胆小的骑墙派,让这些人出主意想办法,还不如顺其自然,什么都不管呢。
凌轩在御书房独自枯坐到大半夜,这才唤来暗卫统领。
暗卫统领现身后,凌轩却又犹豫了,欲言又止。
良久后,他才叹了口气道:“你装扮成乾国人的样子,去把馆驿的人……事后放一把火,也别怕被人看见,看见的人越多越好。”
暗卫统领愣了愣,国主在自己的国都对臣子做这样的事情,真的合适吗?
但他只是个专做脏活儿的刽子手,且妻子孩子还在国主手里扣着,他不敢也不能有任何意见,只语气沉重地应了句:“是”。
凌轩朝他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天亮之前动手。”
“是。”
……
丑时末,寅时初。
整个巫咸城似乎都陷入了熟睡。
被暗卫们包围的驿馆也同样如此。
暗卫统领穿着乾国人的服饰,蒙着面躲在街头的阴影里,听着手下暗卫回报:“统领,馆驿里黑灯瞎火没有声音,想来是都睡着了。”
暗卫统领点了点头,他一个钟头前便让人朝馆驿里放了毒烟,不致命,只是能让人睡得香甜。
这会儿毒烟应该散尽了,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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