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和谭先生说话,却见谭先生不理自己,有心安慰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只好放下饭菜,回了后宅。
这一夜,至仁堂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睡好,不时传出叹气声,就连杨泽自己都翻来覆去,成宿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天也就是蒙蒙亮时,杨泽便起床了,稍做洗漱之后,他来到了前堂,见那些壮汉有的靠墙坐着,有的躺在柜台上,没人打呼噜,听呼吸声他们是都在眯着,谁也没有真的睡着。
谭先生仍坐在小榻边,手柱着头,也在假寐。那小魏征却仍睡得香甜,还在呼呼地打着小呼噜,仍没有醒过来。
杨泽没有叫起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小榻边,看了看小魏征,见并无意外发生,他便又返回了后宅,亲自下厨,想做些早点,想必母亲张氏昨晚也没有睡好,这做早餐的事就由他来吧!
杨泽刚刚回去,前堂又轻手轻脚地进来一人,却是小木根,他是被张氏派来的,查探一下前堂的情况,张氏自己不方便来,只能指望他了。
木根刚进前堂,忽听至仁堂的外面有人砰砰敲门,有人高声叫道:“杨泽,在家吗?”
屋里的人立时全部睁开眼睛,壮汉们齐刷刷地跳起身,谭先生却看向小魏征,见魏征仍在酣睡,这才放下心。
木根身为小学徒,平曰里开门下板的事都由他来做,习惯成自然,一听外面有人敲门,他立时便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忽然机灵劲儿发作,觉得不应该立即把门打开,而应该看看是谁敲门,万一是老东家回来了,那就不能让他进屋,免得被一锅端了。
顺着门缝儿往外看了看,木根啊地一声大叫,转身就往后宅跑,边跑边叫:“夫人,是官差,他们来抓少东家了!”
谭先生站起身,冲壮汉们使了个眼色,一个壮汉立即到了门口,拔下门闩,打开店门。就见外面站着三个官差,都是身穿皂服,为首一个胖子,看样子是个捕头。
后宅的张氏听到木根的叫声,不等木根回来说情况,反正他也说不清楚,懒得听了,她赶紧出了屋子,见杨泽端了一小盆粥从厨房出来,她上前把粥打掉,对杨泽道:“儿啊,快从后院逃走,快快!”
杨泽道:“娘,不用逃的,再说后门也有人看着!”
如果真的想逃走,昨天晚上岂不是正好,何必天亮了再逃,当然晚上逃走是出不了城的,而只要他在城里,不管躲在哪里也都会被捕快们抓出来的,逃不逃结果都一样,所以根本无需逃。
张氏却道:“你翻墙便是,现在天亮了,城门应该开了,你立即出城,远远逃开,两三年内不要回来!让娘再看一眼……”
她用力看着儿子,似乎是要把儿子的样子永远记在心中,随即一推儿子,道:“快走,前面由娘顶着!”转身快步走向前面。
杨泽真是左右为难,怪只怪以前的那个“杨泽”太不是东西,结果连累了现在的他,真是自己说啥别人都不信啊!
他自然是不会逃的,走回自己的屋子,房门大开,他在床上一躺,等着官差到来!
门口,壮汉皱眉问道:“你是县衙里的差人?这么早,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吵到了贵人,你吃罪得起么!”
胖捕头正是何大才,他见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壮汉,顿时一愣。身为捕头,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他都见过,绝对算得上是有眼光的人,他一看着壮汉的样子,便立时看出来是个当兵的,而且还是个小军官,只不过穿了便服而已,听这小军官话里的意思,里面必有当大官的人在啊!
何大才反应极快,立即脸上堆起笑容,道:“卑职保安县捕头,不知堂内有贵人,打扰了,恕罪恕罪!”
“你是要来抓人的,抓那个杨坐堂?”壮汉问道,他刚才听了木根的叫喊,便以为何大才是来抓杨泽的,大少爷的病治没治好还不知道,所以不好翻脸,仍称杨泽为杨坐堂。
何大才一愣,很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手下,那两个捕快同样是满头雾水,不知这壮汉在说什么!
何大才道:“抓人?这从何说起!卑职是奉了县令吴大人之命,来请杨泽杨兄弟的,不是杨百秋杨坐堂的!”
谭先生从小榻边站了起来,问道:“来请杨泽的?为什么请他?可是因他治好了吴有荣的家眷?”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自从昨天听了卢二狗的话,他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和杨泽翻脸,可魏征没醒,看样子也不像病成更重的样子,所以他只能忍着,不敢翻脸,由于心中害怕,也不敢去街上找人查问,问杨泽到底会不会医术,深怕得到的结果是杨泽就是个骗子,他只想等小魏征醒了之后再做打算。
可现在一听这个胖官差要请杨泽去县衙,谭先生的心里自然就有了希望,希望杨泽是懂医术的。
何大才听这文士模样的人直呼县令的名讳,立知此人必是官宦,他忙毕恭毕敬地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正如您说的那样,杨兄弟治好了吴夫人的病,吴大人要请他过去道谢呢!”
谭先生大喜,双手直搓,道:“好,好好好!”连声说好。
何大才有些纳闷儿,吴县令的小夫人病治好了,这人干嘛这么开心?难不成他是小夫人的亲戚?看长相不像啊!
谭先生一摆手,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杨坐堂来啊!”
壮汉们连声答应,就要去后宅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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