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青山远去,画面一转,便是昏暗的室内,外头阳光正是明媚,可屋子里却沉的好似夜间。
氤氲着水汽的屏风之内,有铁桶正摆在中央。大大的铁桶里,六岁的孩子被架在其中,只留下一颗小小的脑袋,被留在外头,脖颈处的位置,皆是钢铁制成的,冰冷冷的盖子。这盖子就像是镣铐一般,将她紧紧锁在铁桶之中,令其无法挣扎的开。
“这……这是什么!”战王妃瞪大眼睛,死死咬住唇角。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震惊不已。她的孩子,那样小的年纪,却犹如野兽一般,被困在铁桶之中,隐约还可瞧见那铁桶底下有火光跳跃……那么的刺目。
没等到战王爷的回复,便听司言声音很沉:“洗髓。”
洗髓?苏墨瞳孔微微一缩,与战王妃一同看向了司言。就见司言脸色很是暗沉,眸底仿若看不见一丝光芒。
这就是洗髓,古法中能疏通人的经脉,增进武艺与内力的洗髓之法!但凡洗过髓的人,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与常人全然不同的造诣。
“子衿!”战王妃捂着唇,忽然便泣不成声。
她知道什么是洗髓,只是不知,她的子衿啊,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习武之人皆是知道,洗髓虽然可以让人突破极限,但其中最大的弊端便是,一旦不成功,便是经脉暴毙而亡!
江湖之人对于武艺的渴望虽是强烈,但很少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什么,尤其是在先辈的试验中,几乎十个人洗髓,十个人都是以暴毙告终。由此可见,洗髓一事,痛苦之余,还极有可能身死其中!
“这该死的老东西!”战王爷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气息奄奄的拉拢着脑袋,仿若昏厥过去。
即便在知道苏子衿就是容青这件事的时候,战王爷也没有想过,她的童年竟是这样的灰暗,灰暗到看不到一丝光亮。
寂静的幻境之内,唯有火焰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她恍恍惚惚醒来,瞧着屋内空无一人,却是扯起唇角,露出嘲讽的笑来。
好半晌,她才喃喃出声,那微弱蚊蝇的嗓音,暗哑而沉重,像是一颗毒瘤,顿时种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她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仿若可以看到他们的存在一般,神色无比落寞:“天,怎么还不亮?”
她等着天亮,等着光明的到来,可是等来等去,却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何其可笑?
一句简短的话,就好像是鱼刺一般,深深扎入每个人的咽喉,疼的他们几乎崩溃。
是啊,她的天,从未亮过!
……
……
黎明将至,一大队人马在荒山野岭中,安营扎寨,稍作休息。
为首的将士身着银色铠甲,眉清目秀,只皮肤晒得古铜,瞧着便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他站在悬崖边上,有凉风拂过,英挺的鼻尖微微皱起。
正是时,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听得将士微微拧眉,冷声道:“阁下可是有何事?”
一边说,他一边转过身子,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暗影之上。
“王妃有家书与副将军。”那人抬眼,平淡无奇的脸容在微微露白的天色中,显然不是偷鸡摸狗之辈。
“王妃?”将士挑眼,嘴角一勾,便笑道:“难不成你是摄政王的人?”
他凤非的妹妹,正是摄政王楼霄的正妃,凤年年。而此次领着几万人马,也是为了进烟京,助力楼霄夺权。
“副将军误会了。”青年闻言,反问道:“看来副将军是打算助反贼谋国,毁凤家一世英名了?”
虽是一句疑问的话,可自这青年的口中说出,却是有些肯定的口吻,听得凤非一怔,心中暗道眼前的人,恐怕不是表面所瞧着的这样简单。
缓了缓心神,凤非才嗤笑一声,道:“那又如何?年年乃我凤非的妹妹,难不成阁下以为,我凤家会为了上位的小皇帝,而舍去自己的妹妹?”
如今楼兰早已帝位如同虚设,在凤非看来,退位让贤,只是早晚罢了。虽然他和自己的父亲从未想过支持楼霄上位,可如今收到凤年年的信函,他们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凤家从未想过如何权势滔天,但凤年年是凤非和凤展心头的珍宝,显然不可能让她也跟着陷入危难之中。
“副将军可是知道,我这里有另外一封信函?”青年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回道:“王妃的亲笔之信。”
说着,他立即便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递到了凤非的面前。
“你是年年的人?”凤非挑眼,显然心中依旧狐疑。
若是凤年年的暗卫,那么绝无可能像眼前这人一般,从容而冷静,并且话这样的多,完全不是暗卫的作风!
“不算。”青年笑着,执着信函的手却是一动不动。
他看着倒是不甚着急的样子,可这一幕落到凤非的眼底,委实便更加奇怪了几分。
略微一思索,凤非才伸出手,将他手中的信函接了过来,兀自沉默着打开。
只是,在信函打开的一瞬间,凤非的眼底便有诧异的情绪溢出,越是看下去,他眸中的惊疑不定,便越是露了出来。
“这当真是出自年年的手笔?”稳下心神,凤非沉吟问道。
信函里头的字迹是凤年年的不错,语气和口吻也和凤年年的一致,只是内容,却是和先前的信函截然不同,前一封是求救,而这一封,却是求着让他不要助力楼霄……更甚至是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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