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占春馆的时候,仪水焦急的询问丈夫的下场,却被告知:“简离邈?他不是接了圣旨去做事了吗?现在当然正在差使那儿,怎么?难道他居然敢罔顾圣旨,偷偷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饶是仪水郡主好.性情,从来不跟人争吵,这时候也不禁流露出愠色来:“那殿下派到我那儿送帖子的人,为何要暗示我,表哥他接的圣旨别有内情,甚至处境危急?”
“看来是本宫对她们太宽厚了。”晋国煞有介事的说道,“居然有人这样诓骗妹妹?真是罪该万死!妹妹请放心,本宫等会一定要找出那个不安好心的下人,狠狠的责打,为妹妹出气!”
仪水郡主看着她,气得直哆嗦,想说什么,腹中骤然传出的剧痛,却让她额上顷刻间渗出汗珠,下意识的扶住身边的丫鬟,呻吟出声!
“妹妹这身子骨儿可真是不争气啊!”晋国看了出来,却不顾仪水郡主的随从眼里的恳求,不提让她告退下去的话,只拿帕子掩着嘴,轻轻的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怀恶意,“这个样子,怎么为简家生出健康的子嗣来呢?想想你跟简离邈成亲有几年了,好不容易才怀上,别生出个短命鬼来,徒然叫简离邈伤心啊!”
“这一伤心,说不准以后就再也怀不上了……偏偏简离邈又许了你,这辈子只你一个人,这样锦绣堂的血脉,岂不是就要断了?啧啧,真可怜。”
仪水郡主直接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固然已经被安置在精舍内的榻上,腹中的痛楚却一阵阵涌上来,这让她顾不得怨恨晋国,哆嗦哆嗦的拉着榻前的女医问:“孩子怎么样了?”
“小公子还好。”女医红着眼眶到外间叫人把温着的药端来,自己先喝了一口,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哽咽道,“郡主这回真应该听郡马的话,不出门的。您本来就因为伤心老夫人那边,这两年一直有些郁结在心,再加上……”
因为在占春馆内,怕被晋国的耳目听了去,女医顿了顿,方继续道,“……如今您已经即将临盆,这时候赶来这占春馆已经不易,倘若接下来一直都像今天这样,您怎么撑得住?”
“谁叫我这么笨呢?”仪水郡主忍着泪,一口气喝完安胎药,将碗递还给女医放到桌上,哽咽道,“有表哥护着,我这两年尚且过得这样艰难。如果表哥有个闪失,你说我护得住这孩子么?与其到时候让他落在那些人手里受尽折辱,倒不如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块还安心些——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
女医听出她的颓丧,忙劝她振作起来:“有道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再者,您想想老夫人!老夫人就您一个亲生女儿,若知道您有什么不好,这叫老夫人怎么活?!”
提到生身之母,仪水越发悲从中来:“都是我害苦了娘!!!”
……本来因为端木老夫人的功劳,显嘉帝尽管毁了诺言,不打算将简平愉交给她处置不说,还重用了简平愉,但对端木老夫人也怀着愧疚之情,最重要的是忌惮端木老夫人手里的势力与多年来攒下的人脉底牌,显嘉帝是提议让她在帝都好好养老,也能就近照顾女儿女婿的。
然而晋国存心想要折腾仪水夫妇,自然不肯让端木老夫人留在近处。
她专门进宫大闹了一场,又找简平愉跟简离旷父子做帮手,到底说服了裘氏与显嘉帝,暗示端木老夫人自己走人——对外则说老夫人气性太大,主动走的。实际上了解端木老夫人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端木老夫人虽然也很重视燕国太夫人,然而最看重的终归还是女儿仪水郡主,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断不可能把女儿扔在帝都,自己远走塞外——在仪水看来,要不是自己当年对晋国的照拂,端木老夫人何必要受流放之苦?!
“晋国现在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了,可怜我的孩儿,竟也要受我连累!”仪水哭了一阵,目光闪烁,却是下了决心,“你上回跟我说,娘手里自有势力,又与沈刘苏卫宋有旧,是以,即使陛下,也对娘不敢轻举妄动……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女医小声道:“郡主,您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晋国公主殿下是铁了心把您跟郡马朝死里磋磨!而太后与陛下,则是一个劲的顺着她——如果不是老夫人尚有一搏之力,叫陛下心存忌惮的话,我说句不好听的:您未必能活到现在!”
“这样就好!”仪水沉思了会,忽然平静了下来,“对了,我方才昏厥的这段时间,晋国可有什么动静?”
女医摇头:“您失去知觉后,她便让咱们把您抬来这儿安置。这里里外外我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当然这点并不能让主仆放心,毕竟这地方刚刚被赐给晋国的长女清江郡主,跟晋国自己的地盘也没什么两样了。
晋国想做点什么,随时随地都可以很方便。
只是接下来的几日,晋国却一直风平浪静,甚至连派人过来冷嘲热讽都没有。
这让仪水郡主与随从越发绷得紧了,生怕晋国忽然来个丧心病狂的举措。
实际上晋国的打算也确实丧心病狂——以至于她自己都有点犹豫:“真要这么做?”
“怕什么?”简离旷似笑非笑,“她不是带着女医来的吗?那可是锦绣堂的医者,祖师是季去病,当年替陛下隐瞒病情,可是多少太医都没看出来的。有这样的女医在,又是等生了孩子之后再下手,还能出什么事儿?”
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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