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丫鬟出了花厅,走了一段路之后,宋宜笑想起来问:“今儿六小姐没有来吗?”
她记得苏家这对姐妹花素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但今日却只苏少菱一个人在,不免有点奇怪。
苏少菱笑着解释:“六姐姐前两日贪吃冰碗,有些咳嗽,想着今儿人多,可别传了人,是以就告罪没来。”
“这天虽然已经入了夏,究竟还不是很热,咱们又是女子,冰碗还是不要吃太多的好。”宋宜笑闻言,关切道,“六小姐可要紧么?我听说咳嗽吃枇杷叶子煮的水会好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心想这苏少茉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女子性阴,体质原就弱于男子,极易积累寒气在体内——这可是会影响到子嗣的!
“家里有枇杷露,六姐姐吃了之后确实好多了。”苏少菱温言软语的含笑答,“二哥也说让我们不要吃多冰食,只是六姐姐一时贪嘴,忘了分寸。”
宋宜笑虽然觉得苏少茉不拿身体当回事,但她跟苏家姐妹的关系,到底还停留在互称夫人小姐的地步,这会也不好多说,遂岔开话题道:“说到我之前住的含霞小筑,三月份海棠花开的时候,真真是云蒸霞蔚美不胜收!可惜这会花已经谢得差不多了。”
“好景难留。”苏少菱似被这话勾起了心绪,娥眉轻蹙,轻声道,“我在家里是最小,时常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结果一转眼,却也定了亲了。”
宋宜笑本来就觉得她定的亲事,不是非常理想,这会又想起来她方才在花厅外跟自己说受不了来一个人贺她一回定亲,不免怀疑她对姬紫浮不满意。
只是这件事情,宋宜笑没有置喙的余地,戳穿了反而尴尬,是以想了想,就含笑道:“在家里做女孩儿习惯了,一朝要出阁,终归是要惶恐的,我那时候,心里也患得患失了好久呢!”
她却不知道这话正中苏少菱下怀——苏少菱之所以走出花厅,请她带自己去含霞小筑看看,可不仅仅是为了给她解围,也是为了帮哥哥苏少歌分忧,尝试拉拢宋宜笑!
这会听了宋宜笑的话,她故作讶然道:“宋夫人当初也患得患失?不至于罢?我听说,您与简公爷乃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说到这里红了红脸,低下头,“我也不是说姬世子不好,只是我……我以前也没跟姬世子说过话,却不知道彼此性情是否合契。”
“青梅竹马?”宋宜笑对于传闻颇为无语,“我幼时颇遭过一些变故,哪可能与夫君青梅竹马?不过数面之缘罢了。”
“那夫人与简公爷?”苏少菱好奇的问了一句,旋即又赔罪,“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常听人讲您跟简公爷乃是天作之合——还请夫人不要怪我多嘴!”
“其实我那会是接到了大姐的帖子,去参加了一回上巳宴。”宋宜笑想了想,觉得自己跟简虚白的结缡经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何况苏少菱瞧着也不是会出去到处传扬的人,便大大方方道,“回去后过了些日子,就接到了太后娘娘的赐婚懿旨,要不听传闻,我倒一直以为是大姐替夫君相中了我呢!”
苏少菱先入为主,一直以来都认定了简虚白不能人道,这会宋宜笑的坦然相告,在她看来,是明显缺乏恩爱夫妻提到对方时那种情深义重的缠绵,心下不禁升起一抹同情,暗道:“简虚白对宋夫人再好,可为人夫者不能尽丈夫的责任,更遑论子嗣?如今宋夫人在人前始终保持着端庄大方,却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不过怜悯宋宜笑的同时,她也感到暗暗心急,“这么久了,只是反复确认宋夫人与那简虚白之间貌合神离,可要怎么时候才能帮得上二哥?”
正头疼之际,忽听宋宜笑宽慰道:“我虽然跟姬表哥也见得不多,但听夫君平常提起,道姬表哥性情爽直,照面时说话也极和气,料想不是难相处的人。何况七小姐你才貌双全又温柔体贴,姬表哥见了你,哪能不如获至宝?”
其实仔细想想姬紫浮虽然素有纨绔之名,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劣迹——之所以他一跟苏少菱定亲,大家都替苏少菱惋惜,主要还是因为他固然没有恶行,却也没有什么美名。而苏少菱却是堪称楷模的贤淑秀美,两人又是门当户对,这一对比,难免显得姬紫浮配不上苏少菱了。
只是姬苏联姻已成定局,这样的话跟苏少菱讲了也只会让她觉得失望与难堪,宋宜笑思来想去还不如说点好听的。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苏少菱闻言,却是眼睛一亮,暗忖,“我将嫁的姬紫浮,与简虚白乃是嫡亲表兄弟,虽然说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又政见不同,但终归是亲戚——往后这宋夫人也要唤我一声表嫂的,还怕没有名正言顺来往的机会?”
她出身大家,幼承庭训,对于婚姻虽然也有这年纪女孩儿的种种美好期盼,却更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所以固然觉得姬紫浮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但也没觉得嫁给他多么委屈——当然也不会很向往就是了。
可这会倒是有点满意这门婚事了。
宋宜笑哪知道苏家兄妹对于自己夫妇的关系,竟然有那么大的误解?
这会看出苏少菱明显心情变好,还以为自己的安慰有了效果,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她们边走边说了这么久,眼看含霞小筑已然在望,陆钗儿却领着丫鬟追上来了:“宾客们到得差不多了,祖母即将移步入席,怕你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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