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永宁街附近。
“快快!目标出现了!”
大梁客栈里的黑衣卫们立刻捡起了墙角的步枪!
独眼的黑衣督察官打开大门,跨上高大的郡国猎马。
他左手轻轻按着漆黑的眼罩,将梨花木的霰弹枪扛在肩头。
一想到蛰伏多日,终于将展开新的猎杀,他全身上下的热血都开始汹涌翻腾,连郡马都按耐不住阵阵低鸣。
方锦臣的推测果真是不错的,文品的确来了,自他跨入永宁街的那一刻起,便已经纳入了黑衣卫的“天眼”监控之下。
黑衣卫在街区安装了摄像头,并且时时刻刻都有斥侯轮流值班,潜伏于永宁街周围,定时向客栈里的督察传递情报。
因此,黑衣督察一掌握消息,便迅速动员起了太平区的所有黑衣卫。
虽然他不知道文品目的为何,但这次必然要在他犯案之前,将其尽快抓捕,永绝后患。
大家都听说了前几天在疗养院发生的惨案。
同僚们告诉督察,那日方锦臣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死者下跪,发誓要抓住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他从来也没见到方锦臣如此愤怒过。
也许别人不会理解,但他与方锦臣出生入死,他永远清楚方锦臣心中的执念。
“此役必须干净利落,不得破坏街区平民的仪式。”黑衣督察说道。
骏马扬起铁蹄,夕阳擦亮枪管。
“战车班,封锁正门!”
伴随一声铿锵有力的号令,马车里的黑衣卫们架起了步枪。
这种百年以前出现于鸢尾花革命的车垒战术现在普及向了世界各地。
战车的设计者还在车厢加装了钢板,这种移动堡垒能够有效的保护车内的枪手。
督察有条不紊地继续下达命令:
“狙击班,埋伏屋顶,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将嫌疑人射杀。骑手班,随我等待,依我手势行动。”
“遵命,督察官!”
宪兵战车如同坚固的壁垒截断永宁街的入口。
黑衣督察用力拉动霰弹枪的杠杆,将作为“保险”的空弹壳退出枪膛。
“是时候让那法外狂徒见识见识绝对武力了。”督察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把西联邦生产的气动霰弹枪一直都是他的最爱。
其优秀的射击速率远超过一般的霰弹枪,许多西联邦殖民地的赏金猎人也十分钟爱这款优秀的武器。
它弹无虚发,火力四射,被西人尊称为“郡长”,是绝对的犯罪克星。
一切行动隐秘而迅捷,即便是黑衣卫的骑手也放慢了脚步,把煤油灯熄灭,遁入黑暗,尽可能不惊扰到街区里的民众。
黑衣骑手隐匿于巷子深处,宛如夜枭静静等候,每个人都擦亮了眼睛。
“胡鹏督察,这场搜捕……我们真的不需要请示方警官了吗?”督察身旁的狙击手问道。
督察拉低斗笠,留下一句:“来不及了。”
他消失于迷雾之中。空余下狙击手孤零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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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狙击枪的黑衣卫借助车厢轻而易举攀上屋顶,如同幽灵穿行于边檐。
他们透过细长的准镜,目光移入重重迷雾,永宁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木质神坛矗立在街道中央。
红月的冷光自迷雾中晕开,映亮风中摇晃的惨白灯笼。
高高的神坛上隐约扎着几个栩栩如生的“稻草人”。
它们被穿上了祭祀用的灰袍,脸上覆盖有木质的假面,密集而杂乱的白毛遮挡住假人的脸。
一根尖桩自下而上将稻草人的胸腹、咽喉和四肢刺穿,使它们以各不相同的怪异姿势悬在半空。
“冉遗(代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狙击手轻声询问同伴。
他发现这些瘆人的假人身上还站着几只乌鸦,它们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假人,只是呆头呆脑地注视前方。
“下葬用的。行了,嘘声。”同伴不耐烦地回答。
狙击手只好压低气息,可当他重新透过准镜观察神坛的时候,却发现假人背上的乌鸦消失了。
他不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此时此刻,永宁街请来的天师还没有出现在高台。
目标的行踪也尚未发现,文品应该还在永宁街内。
不知道为什么,狙击手总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雾霾笼罩永宁街。
他无法得知其他同伴的情况,也看不到任何一个活物。
除了晚风吹过门缝的声响,连一点儿多余的声音都听不到,仿佛与世隔绝。
他的手心出了汗,总是时不时将湿润的指尖移开扳机,锁定的视角也不再是神坛周围。
他经受过多年的训练,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却无法像平时那样冷静,手指颤个不停,像个新手一样总要时不时平复呼吸。
狙击手努力回忆当初导师教授他的方法,暗示自己:
我是猎手,而敌人才是猎物。
督察说了,对手只有文品和他的同伴,不过两个人而已。
不过他也忧心忡忡,没有了方警官,他总是害怕行动会失败,内心里隐隐觉得:
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了,不向方警官寻求增援是个错误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强烈的寂静几乎要把他吞没,长夜漫漫,漆黑化作封闭的棺椁,四周的空气也变得寒冷起来。
“听,是不是有人来了?”狙击手忽然听到同伴小声地提醒道。
他当即一个激灵,紧张地握紧枪托,“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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