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坚虽然出身官宦人家,可因其父被贬后,家道中落,父亡母改嫁,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白眼,日子过的不比寒门子弟好到哪里去!早逝的祖母是他唯一的亲情慰藉。
早年间,孑然一身的徐坚在万年县任主簿,与衙门打更的-老苏头,成了一对忘年交。没事的时候,打上半斤老酒,切上点猪头肉,下下棋,打发时间。
老苏头有个儿子-苏应,与刘家村的一个姑娘相好,商量过相应的彩礼后,再迎娶那姑娘。可苏家穷啊,为了凑够彩礼,苏应选择了饷银相对丰厚的戍边。
一晃三年过去了,苏应戍边还没有回来,姑娘的父母等不急了,又贪图乡绅家丰厚的聘礼,就把要姑娘嫁过去。老苏头,家里穷,心里憋了一股火,直接就病倒了。
徐坚气不过,就拿着婚书,在迎亲的当天把亲事搅合了,因为他曾经是官身,乡绅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正巧赶上下乡的执法队,就把他交给了官差。
当然,这也不能怪徐坚无事生非,胡搅蛮缠,按照唐律,只要双方签下了婚书,就具备民俗和律法的双重效力,那姑娘就应该是苏家的媳妇。
可现在,苏家根本就没又能力支付彩礼,儿子又在边疆不知死活,让人家姑娘,就这么等着,人情和法理,都说不过去。所以,基于这两点,就弄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
而徐坚,却固执己见,凭着他和老苏头的关系,一定要帮一把!有了好友张说,就不用担心囊中羞涩的问题了,他刘家不是要钱么,那就弄一份,比乡绅更体面的彩礼。
至于,乡绅在万年县的势力,当过主簿的徐坚,清楚的很,乡村土财主,认识三,俩官儿,就牛的不行了。这回,他带来的是飞骑卫的士卒,身后靠的是皇家卫率,看看谁更硬气一点。
可徐坚还是来晚了一步,等他们到刘家村的时候,刘家的姑娘已经坐上了花轿,前后的吹打班子,那叫一个响亮,附近的乡亲,也都跟着看热闹,沾沾喜气。
花轿前,矗立着一个牵了匹战马的汉子,只见那汉子二十啷当岁,定眼一看,不是被人,正是苏应。刘家老汉和婆娘,怕他再把这亲事搅合了,哭着嚎着,求着苏应。
“应娃,细妹等你三年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三年啊!她对得起你了!”
“就是,应娃,你就是个丘八,这辈子也赚了多少钱,细妹跟着你,也是吃糠咽菜,你就忍心看她跟你过苦日子么?”
“孩子,你要是心里有细妹,就让她顺当的嫁了吧!叔和你婶子,给你磕头了。”
此时的苏应,瞪着通红的眼睛,浑身气的抖个不停。戍边三年,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细妹,也就是因为惦记细妹,才在尸山血河中活了下来。
原本,满心欢喜的带着积攒的军饷,想要迎娶心仪的姑娘。可没有想到,一进村,就碰到了这样事。
作为军人,他感到无比的耻辱,因为穷,他比不上刘家选好的金龟婿。可作为男人,他也清楚,家徒四壁的苏家,根本就不可能让细妹一辈子衣食无忧。
再加上,刘家夫妇的痛哭流涕,把他逼到进退维谷之地。唉,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苏应叹了口气,扶起了刘家夫妇后,向二老承诺,他绝不生事。
随即,又请刘家夫妇,看在他与细妹青梅竹马,总角之交的份上,让他送“妹妹”一程,送出了村子,他就放手。
这边,肩膀刚扛上大杠,就听到花轿中的细妹,低声的抽泣着。苏言强忍着眼泪,清了清嗓子,就唱起了他们儿时的歌谣,送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嫁。
刘家村的这一幕,被张说和徐坚看在眼里,且人家正主都愿意大事化下,小事化了,徐坚这个外人,也就没有必要再生是非。
“太尉曾经说过: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现在看来,这话道尽人生三味啊!”
“佛说: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乃人生七苦。徐兄,你还觉得军事学院是多余之举么?”
军事学院的建立,就是为了“公平”二字,将士们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忠君报国的,一代又一代的前仆后继,他们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否则,将士们的寒了心,丢了家,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国将无兵可用,大唐也会与前面的朝代一样,难免倾覆之危!
徐坚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向了垂头丧气站在村口的苏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这个默默留着眼泪的汉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是伤透了心,怎么会流这嘎杂子呢!
“回家见过你爹了么?”
“恩,还没有!”
“这兵,还想当么?”
“回先生,除了当兵和种地,我,我什么都不会。”
苏应是个实诚的汉子,对于他所敬重的徐先生,不敢有所隐瞒,只会实话实说。
恩,心里赞了一声好后生,徐坚沉声言道:“走,咱们一块回去,先看看你爹,他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
说完这话,又扭头看向张说:“张主簿,要我答应没问题!把他带进去,安排当一个学员,怎么样?”
嗨,“这不是问题!我作主了,只要你去,其他的一切,都由我来安排!”
别说是安排一个学员了,就是把他自己的位置,倒给徐坚,张说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何况,两人的同窗之谊,还不比个主簿重要。
“好啊!那我就再上你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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