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嵩与其他的封疆大吏不同,他爹契苾明与太尉八拜之交,磕头兄弟,比起一般的军政大员,他的底气要足很多,所以出手的时候,也就不那么注意轻重。
一股小小的私贩武装,和没什么战斗力的河防营,他就动用了齐州仅有的,且最精锐的陌刀兵,一进码头,就是血肉横飞,如墙而进,直接就把码头变成了人间地狱。
当然了,该抓的人,他也没耽误,全都像提溜小鸡一般,一锅提回了历城。一应要犯全部押入城外的丹扬兵营,静候太尉的处置命令。
而当贾家的姐弟,得知码头上的黑衣人,皆是伏虎山投降的响马时,心里也就清楚了,这是岑灵源故意逗弄他们姐弟的。
只要他们配合演这么一场戏,过后则既往不咎,给予良籍。太尉手下的精兵强将,还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贾家姐弟心里清楚,他们在岑灵源等人眼中,与这些人在本质上并无差异。
不过,码头围剿结束后,此事与他们姐弟将再无关系,二人也在齐州军的护送之下,回到了贾府,而与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三大箱子钱。
临别的时候,岑灵源告诉姐弟:贾家与朝廷有功,这些财帛就是朝廷给予的赏赐;当然,地方官府也会多加照应,避免贾府被打击报复。
“姐姐,是不是说,咱们今后要在官府的监事生活了?”
“不,等我们的嫌疑真正被排除后,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保护了。”
“姐,咱们可是与朝廷有功,怎么还被如此对待?”
哎,“三弟,你还没想明白么?在上位者眼里,众生皆是蝼蚁,我们也一样!”
话间,贾蓉给弟弟倒了一杯水:“咱们算是好的,那些昔日齐州的头面人物,也将被那些人托向无边的深渊中!”
贾蓉这话说的没错,也就是他们姐弟在感叹命运无常,众生皆为棋子的时候,齐州军在齐州、历城、临淄三地展开收网行动。
将那些私贩子的后台东家,一家家,一户户的展开围捕。不论男女,不论老少,不论主仆,尽皆被凶神恶煞般的齐州军拿获。
其实早在他们分定金的时候,就已经被岑灵源盯上了,那些家伙自以为是,觉得是占了个大便宜,岂不知是为官军趟开一条路。
老鼠永远都是见不得天日的,只能生活在无尽的黑暗和潮湿中;可他们非要享受阳光和尊荣,非要立个牌坊,结果事发了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郑家的庄子扑空了吧!”
“回太尉,不出太尉的意料,一早就人去楼空了,那个姓郑的从始至终就没露面!”
“灵源,你知道人家为什么不上钩么?”
秦睿站在瞭望台上,一边看着临时挖掘的,天顶用木头的地牢,一边与岑灵源说话。连做了两个扣儿,码头刺杀,岑灵源逼迫贾蓉,人家都不上套。
好对手啊,好手段,搭了这么多人命,这么多生铁,也愿意赌一个可能,这胸襟、气魄,在暗盟重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太尉,人家也没有白走,最起码还十分礼貌的留了一份书信!”
接过岑灵源手中的书信,一展开,秦睿就笑了,书曰:送君生铁,与尔方便,来日方长,加倍索取。
“看到没有,人家记仇了,还准备向本帅讨债呢!”
“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咱们作的孽太多了,身上也不怕多几只鬼!”
“你倒是挺想的开的!但这话别当你爹的面说,小心他打断你的腿!”
“太尉亦如是,长公主殿下怕是也不愿意听到。”
秦睿与岑灵源相互打趣的兴致正盛,狄光嗣快速的跑了上来,喘着粗气禀告,历城县令-方儒,被人吊在了府衙后堂的房梁下,且墙上还写着-杀人者-暗盟也。
呵,“这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绝不吃亏的角色。行,算他找补回来一局。”,秦睿拍了拍栏杆,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太尉,您没必须动气,与这样的对手周旋,互有胜负,也是正常!”
“况且,这个糊涂县令,也是该死,早晚是要处理的。他们动手了,也省的咱们费力了。”
岑灵源的话是安慰,可秦睿却不这么认为,历城县令看起来是年迈昏聩,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查。
现在人死了,是泄愤杀人,还以颜色,还是杀人灭口,欲盖弥彰,人死了也就说不清楚了。
“传令给庞岭,咱们走后,继续布控齐州、历城、临淄三地的动向。本帅倒要看看,这么一条生财的大道被堵了,他们会不会真的就甘心!”
秦睿有耐心跟他们玩这个游戏,但时政不许,这些天,长安不断的向齐州转送营州的邸报,契丹的那个李尽忠,开始不老实了。
如果他再齐州耗下去,那东北的局势,很可能失控,而且还可能使得辽东半岛震动,高句丽等国的那些遗老遗少,也不是吃素的。
“太尉,要不然末将留下来与他们继续玩,反正我是闲着的。”
“灵源,你把事看的太简单了!也把人心看的太简单了,有时候不放一放,还真没法确定,谁才是真正的老鬼!”
“大张旗鼓”的走,让那些消息灵通之士都知道,秦太尉已经走了,这齐州,还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齐州,破绽自然也就随之而来。
“来未必是福,去未必是祸”,死挺着的结果,就是僵持不下。岑灵源是好心,是想替他分忧,可毕竟太年轻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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