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内府令-沈陵和裴鞠做了死士,可秦睿这次也是抓了活口的,尚方监裴匪躬、内常侍范云仙,匠作师-安金虎,及相王的随从安金藏。
这些犯官,都受到了秋官的特殊照顾,单独划出了一片监区,由专人负责看守、饮食,没有秦睿的手令,任何都别想见到他们。
而从相王府出来后,秦睿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秋官天牢,谁都不审,直接就去了关押-尚方监裴匪躬,并给他带去了酒菜。
“老裴,你是闻喜公的堂弟,令侄裴光庭也是秦某的部下,咱们之间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有话我就直说了。”
“善金局的案子,你做不了,你们几个都做不了,背后一定有人主使,只要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保证你们家人,不会受到株连。”
秦家的男人从来都是一诺千金,从秦琼开始,一直到秦睿,秦家人讲义气,有信用,那是出了名的,而且从无相负之事,裴匪躬也不怀疑。
可他也有他的苦衷,即便知道秦睿的承诺是真的,他也必须坚定不移的摇摇头。
失落道:“秦帅,查到下官这就算了吧,下官不仅老小,更是有阖族,我不得不为他们想。”
“老裴啊,你不说,但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紧守牙关!秋官、内卫的手段,你心里清楚。”
“咱们是老朋友,本帅在禁卫军当校尉的时候,咱们就经常一起喝酒吃肉,这份交情,本帅可记着呢!”
在宫里当差,就得学会圆滑,就得各种人虚与委蛇,所以经常会出席各种各样的酒局,与这些人打成一片,成为所谓的酒肉朋友。
秦睿与裴匪躬就是这么认识的,交情是不深。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能把这种立功赎罪的机会给他,就已经是难得的义气了,要不然找谁不是找。
“秦帅,下官知道您是好意,念着当年在宫中的交情。可下官除了是族人考虑,也真是为了您好。”
“下官官卑职小,惹不起那人,可您这位上柱国,秋官尚书,也是一样惹不起的,所以还是不要问了。”
裴匪躬不是不知好歹,但这个人,秦睿确实惹不起,所以这案子就查到他这为止,对上、对下,都能有个交代了。
无论是抄家,还是砍头,裴匪躬都认,就不要牵连太多的人了,否则还不要多填上多少冤魂,他是一定要死的人了,没有必要再造孽。
“老裴,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陛下正处于盛怒之中,你们这几颗脑袋,根本就消不了她的气,所以。”
秦睿的话没往下说,但他相信裴匪躬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否则他们及他们的家人,都要享受秋官、内卫的诸多刑罚,直至招供为止。
与聪明人说,点到即止即可,裴匪躬是能舍得自己和家人去死。可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人被折磨致死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要不是qín_shòu,都会俯首认罪,就像老冯二人在内卫大牢时那样。
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裴匪躬还能说什么,只能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见秦睿的脸色大变,裴匪躬又补了一句:“秦帅,算了吧,这颗树太大了,你搬不动的。”
没错,桌子上写的这个人名,秦睿还真是搬不动。与此同时,这也让他想起了方才,与相王的谈话内容。
这个人也许与李显的死,存在着某种关系,毕竟也是能从中捞到好处的,且除掉了李显,谁也怀疑不到人家头上。
深吸了一口气,秦睿拍了拍裴匪躬的肩膀,认真道:“老裴,就冲你这份坦诚,本帅在陛下面前,为你保下一子,延续血脉,传承香火。”
按住裴匪躬的肩膀,示意不必行礼后,秦睿起身离去。随后用武皇赐予的金牌,在拂晓时,就叫开了宫门,直至明堂之外,递了牌子,求见皇帝。
武皇的令牌自然无人敢阻,但这个时辰未免太早了一些,陛下昨夜批了一夜的本章,刚刚睡下,现在去通报,不是没事找死么!
内宦们又惧于秦睿的威视,不敢忤逆秦大将军,秦尚书的要求,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内舍人-上官婉儿,这种“大事”还是他们之间交流的好。
“利见,这个时候着实不方便,陛下累了一夜了,刚刚躺下!如果不是军国大事,还是天亮再说吧!”
上官婉儿的意思很简单,秦睿如今不带兵了,也就没有了十万火急的事。秋官主刑司,也就是审审案子,断断官司而已。
这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向陛下陈奏案情,都是一样的;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惹得皇帝不开心。
“姐姐,睿是那么不分轻重缓急的人么!如果这事能等,小弟一定会在早朝后禀告的,所以还请姐姐通禀一声。”
语气很是客气,但话的意思却容拒绝。他昨儿不仅端了裴府,又包围了相王府,活捉安金藏;最后又在裴匪躬那得到确切的消息,这动静可闹得不小。
那些“耳聪目明”的人,早朝时一定会借机栽赃相王,置他与死地。秦睿虽然看不上他,也不愿意与这样的不择手段的合作。
但他也不愿意让那些人捡个便宜,提前让先帝的子嗣出局。
保下武旦,就是留下了一个牵着那人的重要砝码,所以时不时间,武皇会不会生气,也就显得不重要了。
“你可想好了,陛下昨儿因为山东赈灾的事情发了火,这气可是还没有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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