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以重病为借口,又在第一时间重新分配了,安息道三十六路军的兵权,除了唐休璟外,其余掌管兵权的全以他的兄弟、亲信充之。
这么做,明着看,是为了防范吐蕃临阵反悔;其真实目的,就是不管朝中的动向如何,西域的兵权都必须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强敌吐蕃未灭,西突厥的余部又虎视眈眈,他只有“养寇自重”,用以自保了。
散帐之后,秦景倩、秦佾、秦晙三人留了下来,他们都惦记着兄长的身体,所以就便留下说一会儿体记话。
待知道秦睿的“病因”后,三兄弟都是一阵语塞,李显实在是没有福气,臣下们为他血战经年,争取继位。
他倒好,东宫的椅子还没坐热呢,人就去地下见祖宗去了,以至于让兄长多年的谋划和他们的血战,都付诸东流。
“大兄,有句话,小弟不知道该不该说!”,吭哧瘪肚了半天,秦佾还是鼓足勇气说了一句。
摇头示意秦景倩不想再喝了,秦睿扫了弟弟一眼后,闭着眼睛说:“你说吧,咱们是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
“大兄,太子突然薨逝,咱们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复兴土德,还政李氏也成了泡影!所以小弟以为,莫不如!”
秦佾认为,武皇上了春秋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龙驭归天了,储君之事,早晚是要定下来的,不管她愿不愿意,臣工们都得逼着她做出决定。
现在,李显死了,那么最有可能继承国祚的,就是武旦和武承嗣。这两个人与秦家的关系都不好,如果等着他们继位了,等着秦家的只会是抄家灭族。
所以,莫不如出其不意的扣下王孝杰,随后率领安息军,裹挟河西十三州的军队,一路东进,兵锋直指长安,一举扭转乾坤。
秦佾盘算了一下,飞骑卫、左鹰扬卫、怀远军这些嫡系部队还有十万之众,只要秦睿一声令下,用不了三天就可以清理完安息军的三十路将领。
只要干成了这事,那王孝杰部也就不是问题了。这次为了西域之战,朝廷抽光了关中的守备力量,内部空虚的很,只要动作够快,完全可以成功,这远远不是徐敬业当年能比的。
“老三啊,愚兄真是小看你了,这从四品的宣威将军,还是委屈你了。”
“依着你现在的眼光和远见,当个大将军也绰绰有余,这左鹰扬卫的军权,就应该交给你啊!”
秦佾这刚露出笑脸,以为兄长同意了他的谏言,却没有想到紧接就被茶盏砸了脑袋,而且还被喝令跪下。
挣扎着坐了起来,捂着胸口,秦睿咬牙骂道:“我看你是得了癔症,而且还疯的不轻!”
“造反,你不想想,秦家有那个资本吗?你有那个资本吗?”
“老三,赶紧给大兄陪不是!”,瞪了弟弟一眼后,秦景倩赶紧招呼一句。
“别,老二,你别护着他!看来他早就受够了,抹黑过日子的处境,早就想登堂入室了!”
没错,秦睿是一点都没看错他,四兄弟中,老三在功夫虽然最低的,可说到心眼和算计,却远不是其他三人能比。这小子之所以能打胜仗,并不是靠秦家武将应有的勇武,恰恰就靠其聪明的头脑。
可从聪明人总是不安分,从他临机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他那颗不怎么安分的心,已经按捺不住了,掌握这么多军队,他都要飘起来了。
“老三,你知道瓦岗寨出了那么多功臣名将,只有英公一人成为唐军的统帅吗?”
在唐军中,除了太宗皇帝外,公认的统帅只有李靖、侯君集、李勣、苏定方、裴行俭五人。而这五人中,出身瓦岗的李勣,也是改投李靖门下后,才被重用的。
即便是他们祖父-秦琼,瓦岗寨的牌面人物,也没有坐在统帅的位置上。大多数人的观点认为,秦琼不争,没有那么强的仕途之心,只想给子孙留下家业。亦或者是怕受到猜忌,所以贞观元年后,一直深居浅出。
秦睿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自从出任行军大总管之后,武皇和各方面对他的态度都有所改变,这就引起了秦睿的反思。
君主与性别无关,不管男女,他们从来都是即像人,又像兽,坐在龙座之上,时刻审视着,能威胁他们统治的人。
心怀叵测的佞臣,虎视眈眈的邻国,还有打持久战的世家,都是他们的敌人。但这些敌人,都没有手握重兵的大将有威胁。
自晋以降,有多少宫闱之变,朝堂之变,是大将们做的,南北朝不就是大将们兵变搞出来的吗?所以说大将才是君主们最大的敌人。
所以,甭管秦琼立了多少功,甭管秦玉道与先帝的关系如何,在君主们眼里,有落草背景的家族,身上永远都带着一股子匪气,很难守住君臣之礼。
就像此刻的秦佾一样,手的兵多了,心里就痒痒,就不像受夹板气,非得争取个当家做主的机会不可。是以,这种出身的人,想要成为全军统帅,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以为我们掌握的三支精兵,就可以横行天下了?你以为这三十六路将领都是酒囊饭袋?”
“你以为这安息军中就没有怀揣圣旨,等着拿你我头颅的人?你以为武皇是简单的妇人,可以随变捏咕的窝囊废?”
换一个人,甭管是亲近的部下,秦睿一准砍了他的脑袋,以杜绝后患。可对秦佾,手足加同袍,他怎么能下去这个手。
只能用家主的身份,措辞严厉的警告秦佾今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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