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复请太后称制后,鱼保宗上书请置匦(谏议箱),以受四方之书。三月八日,太后令铸铜匦四,涂以方色。青匦在东,曰延恩,献赋颂,不论出身,求官位者投之;
丹匦在南,曰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白匦在西,曰申冤,有冤抑者投之;黑匦在北,曰通玄,言天象灾变及军机密计者投之。每日置之于朝堂,以收天下表疏。
因有攻讦阴私和谤讪朝政之表疏,太后遂令正谏、补阙、抬遗官充使监察投状,然后方许进封、受谏。用秦睿的话说,如今的朝堂就是谁人背后不参人,谁人背后无人参。
这还没完,也就是因为这项措施,衍生了下面的事,所以朝野群臣对鱼保宗无不恨之。原来,武太后深知称制使得宗室、臣公多有不服;自徐敬业起兵反,尤疑天下多叛己,遂大兴告密之风,任用酷吏,诛杀有敢明论称制之臣民以立威。
凡有告密者,臣下不得问,皆给驿马、五品食,太后亲自召见,授官爵不等,所言不实亦不罪。于是,四方告密者蜂起。太后将被告交付酷吏,酷吏竞造讯囚酷法以邀功。
来俊臣、周兴、丘神绩、索元礼、侯思止、万国俊二十余人等。彼等造定百脉、突地吼、死猪愁,求破家等酷刑,被告不胜毒楚皆自诬,其衙门所在丽竞门也成了众官所惧的人间炼狱。
仅旬月有余,就有十几名上书攻讦称制的官员下狱,这其中还包括两名宗正寺官员,而太后对丽竞门上下也非常满意,多次赏赐以张其权,因此,天下惶恐,人人自危。
酷吏嘛,不仅手段狠辣,更有一颗永无止境的贪婪之心,光办小吏有什么意思,又能立多少功劳,要干就得拿大的出头,更能震慑怀有异心之徒,让丽竞门成大唐独一无二的刑司衙门,甚至超越三法司。
于是,丽竞门的周兴等人把目光放在浮阳郡公黑齿常之的身上,搜罗了一番所谓的证据之后,就在黑齿常之回府的路上,将车架拦了下来,与其亲兵形成了对峙之状。
“胡闹,你们丽竞门有什么权力锁拿朝廷重臣,军卫统帅,反了你们了!赶快滚,否则本将就将你们这些杂碎一锅烩了,看你们还怎么出来祸害人。”,游击将军-黑齿俊厉声喝斥着周兴等人。
“黑齿少帅,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也不要说的这么满,丽竞门是奉太后的旨意行事,所行所思都是皇权特许,你要是胆敢拒兵反抗,那就公然违旨,意图犯上作乱了!”
“哎,别以为我这是扣帽子,丽竞门已经掌握了不少尊父违律的证据,我可以抓尊父一人回去,也可以抓尊府所有人回去,选择在你手中,也在大将军手中,不是吗?”,话尾,周兴还冲着车架高喊了一声。
说句心里话,周兴是真希望黑齿俊与他们拔刀相向,这样一来周围埋伏的羽林卫也就能用上了,械斗之中,手轻手重谁也保证不了,到时候将黑齿常之乱刀分尸,那就省心了。
还可为丽竞门在朝中树立不可违逆的威信,有这么一个例子,以后但凡惜命,有所顾忌的主儿,没人再敢违逆丽竞门的逮捕,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一想到这里,周兴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得意的笑容。
“少说废话,拿圣旨来,只要有圣旨,我们父子引颈就戮都行,没有圣旨就别说那么说,咱们手上见真章!”,话毕,黑齿俊抽出手中的横刀,杀气凌冽的瞪着周兴,护卫在车架周围的亲兵也都跟着拔出兵刃。
“好啊,黑齿少帅既然有兴致赐教一二,那周某怎敢不从呢!”,话毕,周兴笑着扬了扬手,身后跟着的小吏便适时的发出一记响箭,等着羽林卫的增援,好一起拿下黑齿常之父子。
可从巷子里涌出来的并不是羽林卫,反而是全身黑甲的千骑,而且一上来就把他们包围了,这一下直接把周兴等一众丽竞门属吏全都弄懵了,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与黑齿俊打招呼的秦睿。
“今儿,本将心情好,不与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计较,都给我滚,胆敢说一个不字,皆以谋刺军帅,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地格杀!”,走到人前的秦睿面目冷俊的撂了一句话。
自从丽竞门成立之日,秦睿就已经让庞岭盯着他们的行动了,动动那些尸位素餐,心口不一,搜刮百姓,欺上瞒下的官儿也就罢了,想动自己的恩帅,那真是连死字抖不知道怎么写了。
黑齿俊为什么敢与丽竞门的人动刀,当然是得到了秦睿的通知;至于那些原来埋伏在周围的羽林卫就更好说了,只要搞定了李多祚,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也不是李多祚反复无常,而是他实在是得罪不起秦睿,或者说得罪不起整个将门,要是秦睿将他与丽竞门意图戕害自己人,那他的名声就烂大街了,以后在军伍中也没法混了。
到时候他和所部的羽林卫势必会成为唐军所有军卫的众矢之的,相比于这个,李多祚更愿意对丽竞门“背信弃义”。
原本以为,周兴会识时务的退下,没想到的竟然狂妄到与秦睿讨价还价的地步了,而且还依旧拿太后出来压人。
因为在周兴看来,秦睿与丽竞门上下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太后养的一条狗而已,凭什么他就比咱们高呢!
可周兴还是看错了人,秦睿不是那种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货色,他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凡是他觉得应该管的事,就算是皇子亲王,当朝宰辅也照怼不误。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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