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再睁开双眸之时,青年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想到那个此刻可能已经入睡的女子,陈明州搁下手中的长剑,侧身行至紫檀案几旁,他从一旁抽出张宣纸平铺案上,接而细细研磨徽墨,空气中没一会儿,便清清浅浅散发着墨香的味道。
青年修长手指执起搁在绯色笔山上的湖笔,他垂眸思绪片刻,随后微一落笔,很快便有三五行字迹,落于宣纸之上。
他垂下眼眸,静静的看着宣纸上的文字,片刻之后,他将手中湖笔轻轻落在绯色笔山之上。
他这次回到府上,本来想陪她更久一些的,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来的这么急。
其实,之前他或许早已经预料到了,但心里还是存着些许侥幸心理,自然是希望,能多陪在顾月儿的身边,当然是更好了……
他修长手指轻轻执起紫檀案几上的宣纸,他垂眸细细看着纸上的内容,想象着那少女拿起这宣纸时的画面。
年轻少女的鸦青色头发披在削瘦的肩后,一两咎的刘海微卷,垂落紧贴于她白皙的双颊之上,她鲜嫩白柔的掌心捧着宣纸,迎着清晨和煦的阳光,一派温婉柔和,岁月静好。
在他年少,还和同窗在私塾学堂读书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岁月静好的画面是什么样子的,大概就是他如今思绪中的这般。
只是,那时候,画面里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是个了无边际的虚影,他也对那身影丝毫没有生出任何感情。
而现在,那道纤细的虚影终于有了实像,仅仅是想一想,陈明州内心中便生出了种说不出的柔软,他不常笑的唇角在他不经意间,轻轻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但又想到宫里那位派人来送的消息,青年微微温暖的神色很快便冷了几分,他垂手将宣纸搁在紫檀案几上,他抬眸看了眼隔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陈明州从案几一侧执起玉色镇纸,轻轻按压在宣纸一角。
随后,他拿起刚才搁在紫檀案几一侧博古架上的长剑,抬脚推门就走了出去。
镇北候府,素白灯笼照耀下的郁郁葱葱候府庭院,有一年轻青年身影也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他手执长剑,轻轻一跃,紧接着,便又消逝于候府后花园的高墙之上。
这场突来的大雨,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就渐渐的停了。
现在正值盛夏,清晨时候,旭日东升,日头还没挂上天空多久,候府庭院里湿漉小径已经不见雨水的痕迹,仿佛昨夜下的淅淅沥沥的雨,只是沉睡中人做的一场梦般。
昨夜从李德那儿听闻了消息之后,林氏这一晚上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甚至于,在这一夜里,她突然惊醒下好几回,只是看到隔窗外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时,她人闭上眼很快又睡了过去。
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隔窗洒落进来,林氏才着衣起了身来。
“那个女子可有找到?”林氏意识到那少女迟早会给她带来麻烦,因而心里一直很挂心着这事儿。
“夫人,没有。”听了话,侍女夏儿轻声摇头道,“从三公子出事那日之后,府上好些人都没再见到她人了。”
“不见了?”
“是的,夫人。”
“若真的叫人永远找不到那才好……就怕哪日突然现出了身来,不管怎么样,那女子必须给我找来。”听了回话,林氏顿了一顿,随后接着又道。
“是。”
“对了,你可有问过郑氏那边的人……可知道她近来都在做些什么么?”
“奴婢昨夜去问了,只是,郑氏最近对身边的一些侍女看的比较紧,那边一时间也打听不到更仔细具体的事情。”
“嗯,这事我知道了。”
林氏端坐在梳妆台前,透着雕花铜镜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好一会儿,随后便又接着道:“寻找那个女子的事属于重中之重,让手下的那些人都给我放机灵点儿,跟那些人说,谁先找到我这边会重重有赏。”
“是。”
在林氏吩咐侍女夏儿,想她早些将顾怜那人寻找出来之时。
郑氏的次间内。
郑婉仪醒来之后,绿萼就进屋来侍候主子梳妆着衣,另一小侍女捧着博古架上的兰花盆栽,轻轻搁在隔窗的阳台下。
清晨的阳光和煦温柔,一团团儿的金色光晕落在兰花的绿叶和花瓣上,衬得整个盆栽更是精致生气许多。
一开始听闻丈夫陈明淮出事的消息时,她心内惊诧,甚至于有些接受不了,但事情已经过去,她也只能试着去接受了,倒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以适应。
只是,一想到那瓷碟下了毒的红豆酥,原本是要端进林氏的房间的,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却被倒霉催的陈明淮给吃了,每每想到这儿,郑氏心里就有些恨得牙痒痒。
真是可惜,若是出事的人是林氏那该多好。
这几日一来,郑婉仪想了许多,到了最后,她想到了那个前几日被林氏带回的那个少女。
“那个叫做顾怜的少女,咱们这边的人也一直没有寻到吗?”
“是的,夫人,从三公子出事后,她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绿萼,你说……会不会是林氏那边,故意将人给藏了起来。”思绪了片刻,郑氏轻声问道。
“应该不会,奴婢收到消息,大夫人那边正在加紧力度,府内府外到处搜寻着那个少女。”
“叫我们这边的人也不要放松,必须要在林氏之前,找寻到她。”
“知道了,夫人。”
……
就在这同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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