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声,沈昀卿终于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只是他原本平淡的面上,此刻变得更加的冰冷了几分。
见着转身过来的沈昀卿面色难看的样子,侍从还以为自己哪里说了眼前人不爱听的话,暗自反思。
但想了许久,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何处?
瞧着沈昀卿提步离开了雅间,侍从不再多想,连忙提步跟上沈昀卿的脚步。
至于沈昀卿因何而生气,约莫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
而在此刻的河间府,苏姨娘的次间里还亮着灯火,说好谈完话之后回来的顾煜,直到此刻都还未归来。
苏姨娘心里隐隐觉着出事了,她站在屋里徘徊了半炷香的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将在正在书院读书的儿子顾亦亭,暂时唤回家来。
她希望顾煜能看着儿子的面上,能帮助女儿顾怜度过这次危机。
睡在榻上的顾月儿此刻也还未睡着,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令她一直无法安眠。
似乎不弄清楚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就无法安睡一般。
想了一想,顾月儿还是起身来,她纤手拿过一旁的银红羽缎斗篷,轻轻地披在自己的肩上,随后便从榻上轻轻起身。
她纤细手指缓缓掀开纱幔,从罗榻之中悄悄走出,案几上只亮着一盏烛火,屋子里的光线瞧着略为黯淡,但也能看清整个屋子里的陈设。
她的贴身婢女采兰,裹着被褥正睡在她的床榻边。
顾月儿从纱幔中走出后,她轻轻提步小心绕过采兰,行至海棠屏风前的案几前,她纤手抬起悄悄揭开灯罩,接着又拿起细剪,小心剪去灯芯。
寂静的深夜中,只听“噼啪”一小小细碎声响,烛火变得要比之前更亮了许多,顾月儿随后将灯罩,又套回了烛火之上。
觉着无聊,顾月儿起身行至门前,她侧身看了眼睡的很香的采兰。
她纤手抬起轻轻推开门,外面的寒风一缕缕的从缝隙中蹿了进来,少女侧身很快走出门外,随后又将门给轻轻落上。
“杏儿姐,你觉着大人他今日问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他为什么要问我们府上有没有账房的备用钥匙,大人他要是想看,直接问苏姨娘要,不就可以了吗?”
顾月儿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顾府的厨房边,瞧着里头亮着灯火,她转身刚想离开,却听到屋子里传出小婢女们低低的聊天声。
她没有探听别人私密的习惯,但她们谈论的话题却是她的父亲顾煜,正要转身离开的少女,她慢慢的止住了脚步。
随后,顾月儿回身,她一步步的朝着厨房边慢慢走近。
“大人不是告诫咱们说,叫我们不要往外说,要是叫别人知道了,咱们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又没有说过要说与别人听......那现在不是只有咱们两人吗?杏儿姐,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你还是不要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了,临走前,你没瞧见地上摔碎的茶杯,大人他今日心情肯定很差......要是叫他知道咱们私自议论这事,咱们可就真的没有好果子了。”
“哎,杏儿姐,你就是警惕心太强了,这大冬日,深更半夜的,其他人不知在被窝里睡得多香,怎么可能知道咱俩的谈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了呗!”
听着厨房中两婢女的谈论声停止了下来,顾月儿瞧着片片落在自己身上的细雪,她纤手抬起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细雪,随后提步离开了此处。
少女走在廊庑之下,她一面慢慢的走着,一面细细思绪着刚才她听到的那些话。
就像其中一个婢女所说的那般,顾煜与苏姨娘的感情一贯很是亲密,那他为何突然会向婢女询问那样的问题。
账房,账房......
徐氏去世没多久之后,顾煜就将府中的账务管理之事,交到了苏姨娘的手中,这几个月来,苏姨娘的确很多方面做的不如徐氏,但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难道,是府中的账务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从前世,到现下,顾月儿没有接触过一点儿关于账务上的事情。
她只知道,她的生母徐氏因是商贾之家出身,因此在账务管理方面较有天赋。
徐氏虽与顾煜的感情不佳,身子也不是太好,但府上中馈管理之事,她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而且那时她听人说,母亲陪嫁而来的田产和铺子,也都被她经营的绘声绘色。
顾月儿记得,徐氏曾想教她一些关于管理和经营方面的事情。
但那时候的她,只一门心思只知道追求沈昀卿,却从未花过一点儿时间在这上面,故而对于中馈管理方面,她真真是一窍不通。
顾月儿想到这儿,她心里突然间,却生出了件让她更为好奇的事。
她记得前世之时,顾怜没有遭遇今日的意外,而顾煜与苏姨娘间也没出现任何隔阂。
但这一世,历史却慢慢的发生着改变。
而这一切,都是在她与陈明州认识和交易之后,那么,顾府今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全部都掌控在那人的手中。
凭借着那人惊人的谋略,顾月儿觉着陈明州他完全可以做到。
前世之时,顾月儿便就觉着陈明州这人十分厉害,能从一小小的不受家人重视的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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