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丢掉了手中的书。
急速冲出了林宅,将玉露远远的甩在后面。
林挽月的宅子和林宇旧宅离的很近,饶是如此林挽月跑到门口的时候依旧直喘粗气。
“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从院子里传出来,听到余纨的叫声,林挽月正要推门的手顿了顿,心中莫名的泛起了一股紧张。
林挽月进了院子,伙房里桂妈正在烧水,余闲正好端了一盆水从伙房里出来,看到林飞星,余闲打了一个万福,然后端着水盆进了产房。
在余闲推门进入产房的那极短的功夫里,余纨的痛呼声,还有稳婆焦急声音,无比清晰的刺入林挽月的耳朵。
即使已经见过无数血腥,甚至手刃数十名匈奴人的林挽月,听着这样的声音,手心里还是渗出了冷汗。
林挽月来到了产房门前,余纨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从里面清晰的传出来,玉露也回来了,加入到了端水打杂的队伍中。
林挽月站在门边,眼睁睁的看着一盆盆冒着热气的清水被端进去,然后变成带着腥气的血水被端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生孩子是这样的辛苦。
想到这里,林挽月在心中暗暗涌起了一股:对自己不用经历这种痛的庆幸,须臾间对服用药王花的介怀也冲淡了不少。但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对余纨的疼惜。
在林挽月的心中,余纨是一个及其特殊的存在,她不仅仅是林宇的遗孀,更是第一个发现她“真实身份”的人。
在余纨的面前,林挽月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无需顾虑,无需掩饰;可以活的无比轻松畅快,与余纨相交的短短几个月,让林挽月有一种回到婵娟村的感觉,自由而又安心。
林挽月也可以和余纨说好多林飞星“不能说的话”,也因为余纨拨开了林挽月性别的迷雾,她可以充分的理解林挽月曾经的一些想法和行为。
如果说林宇是林飞星的兄弟,那么余纨便是林挽月的朋友。
唯一的,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虽然相识未深,但是相见恨晚。
“小娘子!用力!用力啊!再加把劲儿!”
房间中余纨的呼喊声突然弱了下去,林挽月心中一紧,立刻隔着产房的门对里面吼道:“怎么样了!”
“吱嘎”一声,余闲从产房中走了出来,给林飞星打了一个万福说道:“老爷,余纨姑娘昏过去了,稳婆开了方子,我这就去抓来煎了。”
“药方拿来!给我……我去!”
“老爷,您还是留在这吧,……奴婢去!”
余闲欲言又止,不等林挽月再说话,便揣着药方一路小跑的朝着门外去了。
过了一会儿,产房的门被稳婆推开,立刻从里面飘出一股血腥味,这大冷的天,稳婆却带着一额头细密的汗珠。
也顾不上许多,只用袖子一擦,便来到林飞星的面前说道:“老爷,产房里的情况不是很好,您要有准备。”
林挽月皱起眉头,不安的问道:“什么叫情况不好?什么准备,你说清楚。”
“回老爷,房中的小娘子是第一胎,胎儿的位置不正,一直出不来,已经有些见红了,而且生产的时辰太久对胎儿也不利,婆子我已经让小丫鬟去按照我祖传的方子抓药去了,这会儿让小娘子休息休息也好,待那碗汤药服下去,若是小娘子能顺利生产最好,若是还出不来……恐怕老爷就要做决定了。”
林挽月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什么决定?”
“就是……保大还是保小。”
“你!你!你!”
林挽月几次抬手想抓稳婆的领子,手抬到一半儿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此时的林挽月却除了一个“你”字什么都说不出来。
稳婆今年五十多,干这一行也有三十多年了,这种情况她见的也不少,林挽月的心情和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消息传达到了,稳婆也不想和情绪不稳定的林挽月多交流,于是便垂头打了一个万福,反身回到了屋子里。
其实稳婆心中明镜:林飞星的事情阳关城里早就传遍了,私宅里养了个没名没分的寡妇,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林飞星的,也定是保小不保大了,没有留着寡妇不要遗腹子的道理。
“哎……”
周稳婆自己也是女人,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昏睡中还皱着眉头的余纨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小娘子,模样俊俏,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如果能母子平安最好,恐怕就算最后生下这个孩子,活下来也会亏了内里,以后怕是干不得重活儿了,若是孩子没保住,一个亏了内里的寡妇独活于世,该多艰难呢?希望这个林裨将可以好好待她吧。
半个多时辰后,余纨终于悠悠转醒,草药也煎好了。
余闲端着药碗坐在余纨的床边,一勺一勺的把汤药喂到余纨的嘴里。
二人彼此对视,眼神中均带了些许复杂,谁都没有说话。
当余闲端着空碗从产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房间中余纨的呼痛声再次传了出来。
林挽月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
她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苍天有眼让这可怜的孤儿寡母都能活下来。
参军三年,林挽月从未祷告过;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林挽月从未想过去祈求神鬼之力。可是这次,林挽月站在门外将她知道的满天神佛,甚至自己父母,林宇,都求了一个遍,她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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