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三格格就过去帮他一起拖。
瓜棚里,素素笑得前仰后合,不过她还记得不叫弘时看到,刻意叫丫头挡在她前头。
这种额娘……
四爷摇头叹笑,走过去才发现她今天穿了一身农妇的衣服,头上还特意包了头巾。
“你这身打扮倒好。”他认为很合适。
李薇起身转了个圈叫他看仔细,还指着袍子下摆解释为什么这么短。
四爷感叹:“百姓的生活就是这么艰难啊。”
李薇理解了他的潜台词:衣服都换不起真是太困难了。
她也很囧,很想告诉这位爷,像他们这种一天换个三四身的生活才是瞎折腾。吃饭要换,见客要换。有时他过来了,她为了他不但要换衣服,头都要重新梳。
她是当成工作来做的,就跟进化学实验室要套件白袍一样。但普通人家真的不用这么费事,最多家居一套,出门换一套,睡觉再一套(==好像也有点费事……)。
这么说其实都是生活的需要。
大概她的表情太丰富,四爷笑了下,问她:“是不是觉得爷说的很可笑?”
一点点而已。
她严肃认真的说:“怎么会呢?爷您这是悲天悯人之心呢。”
他又笑了,看着耕织园说:“没种地之前,我也不觉得种地有多难。但是就算我只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已经觉得比连打一个月的猎还要累了。平时庄子上的地还有下人照管,就算这样去年秋天收上来的东西也不过寥寥几袋而已。”
李薇想起了那几袋花生红薯,不由得也沉默了。
“其实就连那几袋里也有水分,庄子上的人肯定往里掺了不少。”四爷摇头,深深叹了声:“靠天吃饭的百姓就是这么艰难,累上一年也未必够一家的口粮,再加上赋税,怪不得一遇上灾年就要靠卖儿卖女生活。”
李薇:感谢袁隆平爷爷。
等四爷也扛着钉耙去犁地了,她才觉得刚才他们讨论的是不是有点太深刻了?
……或许对她来说是太深刻了,可对四爷来说就是摆在他面前的任务了吧?
突然四爷的形象高大起来了。她是在跟未来的一把手讨论民生问题啊!放在现代都够上央儿了。
不过转头看四爷带头的惨不忍睹的犁地方式(后面一群小的还有样学样),她都想跟他说说,要不拉头牛来帮帮他们的忙……
关于翻地的问题,先放到一边。五月时,她听说又有个公主没了,京里各府都要哀悼一下。但由于公主是小辈,所以宫里并没有大办,听四爷说只是在公主的生母的宫里挂了白。
李薇这一挂的都不用做什么表示,只有福晋做为女眷进了趟宫,是跟十三福晋一起去的。同去的还有二格格和弘昐等一众小辈。他们是要给公主姑姑磕头的。
幸好这群小主子都是实实在在的龙子凤孙,比没了的公主姑姑要贵重些。
弘时回来说他们没跪多久,领到奉先殿先站了好一会儿,听礼部的一官念了几篇赋,其中还有皇上写了特意发回来的。
然后弘时悄悄跟她说:“还叫我们哭呢,幸好额娘你给我们带了香包,我看有哭不出来的就低头使劲挤眼。”
在宫里举哀是不能大声嚎啕跟小寡妇上坟似的,不哭晕都不算你上过坟了。他们流行的是默默流泪,哭得要够悲,但不能失了仪态,怎么哭得才美,李薇也曾受过训练,虽然她嫁给四爷后还没实践过。
现在看,她的头一次实践大概就是皇上山陵崩的时候了。
总觉得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六月,皇上到热河避暑。
康熙取下单片眼镜,对坐在下头的李光地道:“洋人的这个小东西真不错,回头也赏你一个,读书就方便多了。”
李光地起身谢恩:“万岁体恤。”说完就摇头叹气,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奴才这双眼睛十年前就不成了,看远了废劲,看近了就重影儿,奴才现在看书都叫儿子读,他大了就叫孙子读。”
拉家常似的话叫康熙也感叹:“是啊,他们都大了。”
李光地瞬间闭嘴。
康熙把身边的一封折子递给他:“你看看,这是老四送来的请安折子。”
李光地先道了声奴才斗胆,然后才恭敬的接过来。
四爷这笔字是练得相当不错的,风骨铮铮。写的却是家常小事,先祝皇上圣体安康,他带着全家叩拜,遥祝圣躬安康云云。再写最近天气渐热,太阳大,皇上出巡一路辛苦,要保持龙体,圣躬安泰是天下臣民的福祉。
第一页就说多谢皇上前年赏的园子。园中景致很美,还有两个大湖,前些日子还引来了一群野鸭,足有上千只。随折送上长子弘晖做的一幅野鸭图,游戏之作,难登大雅。
再说他在园子里开了几亩田,以前在庄子上就种过几亩,还进给皇上几袋花生,今年想再种了进给皇上。
几页琐事过后,四爷就写起诗来。说是园中景色优美难言,引他诗兴大发,特意写了请皇上品评一二。
李光地看得牙酸,但凭心而论,这诗做得着实不错。
就是跟四爷的形象不搭调。跟京中的气氛也不搭。皇上带走太子和八爷,留下直郡王就是想让他们两个掐起来。结果直郡王是威风了,四爷却躲了,在圆明园里扮起了富贵闲人,悠闲自在得好像不慕富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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