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之后,宁寿宫的份例单子里多出来了几件冬装。
这显然是太后在用自己的份例给太妃们做的。四爷却很不高兴,让人把一个月前的冬季份例找出来,核查是不是亏待了东六宫的太妃们。
其实并没有亏待,其实就是可着份例做的,一分都没多。
李薇看到账单明细都有些愣,因为感觉上并不佩宜太妃、荣太妃、惠太妃这些‘娘娘们’。拿她来说,每年送来的份例里,各种布料绝不会只有一匹。不管是织金、闪缎、妆缎、花缎等,通常都是一色一匹,或一个花样一匹。有时花样好了还会多给几匹。
总之,绝对不会不够用,倒是她每年都在发愁新衣服做太多,穿不过来怎么办?去年、前年没上过身的还有,送人都送过好几轮了。
但照着宫中的份例,妃一级确实是这个份例。一年大概五十匹布,别看多,不能上身的粗布、蓝布等就有三十匹。余下能做成衣服上身的,还要分成夏天的,冬天的,春秋天的,做里衣的等等。
能做冬衣的衣料总共只有五六匹。
一位娘娘,做一冬的衣服,怎么着里外要有三五身换洗的吧?过年那时天天都要见人,不说一天换几身,每天换一身要有吧?
所以,四爷虽然没有克扣太妃们,但太妃们确实连这个新年都过不下去了。
宁寿宫这才出手,不管是看着往日情份,还是替四爷补漏,反正太后要做衣服,内务府不会不长眼的说您的份例用完了。
但四爷犟起来了,跟那关到圈里驴似的在屋里来回转圈。
“朕没有亏待她们!宫里多少人都能过,就她们不能过?”四爷越说越生气,气呼呼的坐下:“朕现在连修个宫都要估量着修,这边铺了瓦,另一边就想办法省钱,不敢再换家具。结果她们就为了几件衣服就去宁寿宫哭?这是什么道理!!”
李薇在他生气时一惯都是闭嘴的,她只奇怪现在四爷不生闷气了,有火就痛痛快快的撒出来了。
可是她在一边看着还不行,四爷对她道:“明天你去给太后说,不能惯得她们的臭毛病!衣服不给她们做!”
李薇:这任务太艰巨了,臣妾做不到啊。
再说万岁您忘了吗?宁寿宫这事传到您耳朵里的时候,衣服已经做好了。难道还能叫内务府再收回去拆了?还是叫太后不用送出去了?
四爷的气还没撒完,还拿她说:“素素都知道节省,每年的衣服穿不完还发愁,还知道可惜衣服,连朕那边的衣服不要了,你还要拿回来穿。”
李薇被夸得脸红了。
他坐下叹道:“一个贝勒侧福晋都知道的道理,这群享惯了福的太妃们反倒不知道了?朕就不相信,她们往年的衣服都不能穿了?这第一年就给朕找麻烦!”
李薇也反应过来了,四爷这话没错。太妃们不可能往年一件没上过身的衣服都没有了,也不可能往年得的布料全都做成衣服了,一匹好的都没攒下来。
四爷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她们这样找事好像真的没安好心啊。
晚上,她给他顺了一晚上的毛,第二天回到翊坤宫后,就让赵全保去宁寿宫递话,看太后有没有时间见她。
赵全保在宁寿宫认了个干爹的事她是知道的,此时就说:“我那里有往年给万岁做的两件皮坎肩,你拿去给你干爹吧。”
赵全保受宠若惊道:“怎么能叫主子破费?些许小事,奴才平常也没少孝敬他……”他觉得可惜了。
李薇笑:“那就一件给你,一件给你干爹,你先挑。玉瓶,带你赵哥哥下去。”
果然这回赵全保跪下磕头,千恩万谢的去了。
皮坎肩确实是给四爷做的,不过他不喜欢。都衬的羊羔皮的里子,一件青缎面滚蓝色边,一件暗蓝面滚银色边。他嫌这颜色看着脏,不肯穿,从拿过来就压箱底了。后来她整理东西翻出来,可惜了,可是给弘昐他们穿太老气,只好就这么一直放着。
本来是打算给李文璧带去的,但想着还不如给李家送衣料让他们自己可着身材做,四爷跟李文璧不一样高,穿着也未必合身。
何况,一说是给四爷做的,那简直就镶上了一层金边!那就是金字招牌。就跟她当年去逛旧货街,看到一个二手的驴牌手袋,那人要价四百(现在想应该是假货),但摸着像真皮的,她差一点掏钱买了。就是想就算是二手,也是个名牌啊。
四爷就像是名牌,他的东西哪怕是穿过的,旧的,不要的,那都是好东西。
她让赵全保去送礼,也是想侧面打听一下太后的意思。这个,四爷的要求实在太难办了。不过他是皇上,万岁爷,他想干什么,再不进道理也要照办的。
而且,她觉得太妃们也没有那么无辜。
赵全保很快回来了,打听得还算清楚。
就在气温骤降的某天,一直病来病去的宜太妃,真病了。大概是夜里盖得被子太薄,过冬的炭还没送来,结果夜里宫女发现屋里太冷没办法点火盆,只好临时找厚被子给宜太妃换上。不知道是不是换被子的事,反正宜太妃是真的病了。
早上,太后用早膳时,景仁宫就急火火的跑来说要请太医。太后让人去看,回来说宜太妃正在发烧。
既然是真病,那也没什么话好说的。请来太医,开药治病。
不过真病当然没有假病轻松,宜太妃用过药后病势依然沉重。低烧几天后开始咳嗽,吐浓痰,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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