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想走。却清楚在这衣帽间里,宋屿墨不让的话,是走不出去的。
她穿着高跟鞋站着累,索性坐在了中央圆形沙发上,黛绿色裙摆低垂,纤美的背挺得很直,仿佛是不甘示弱般,只是那纤长的眼睫下隐约有一抹晶莹透亮的泪光闪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刚才说完那些话,气氛就陷入了长时间的诡异沉默。
宋屿墨眼底深浓的情绪晃了两秒,借着衣帽间头顶的水晶灯光线,视线看清了纪棠漂亮脸蛋上冷漠的表情,还有着一丝对宋家难以掩饰的反感。
他突然感觉身躯像是被什么撕扯着,缓缓地,靠着门坐下,修长的手臂搁在膝盖上,微垂着脖颈,侧脸轮廓被阴影笼罩,看不清真实神情。
纪棠的话,每个字都在灭掉他想死灰复燃的心般,在谁也继续的情况下,自控好情绪,掩下眼睫说:“盛娱传媒里谁是你的眼线?宋屿墨……你想掌控我每一天的行程,这种行为是病态知道么?”
击垮她对这段婚姻最后一道底线的,是宋屿墨派人监视她。
纪棠无法容忍表面上恩爱自己的丈夫,私下则是极度渴望控制着她。
宋屿墨重新抬起头,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许久,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竟有几分暗哑:“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让你不满的?”
纪棠抿起嘴巴,没有说。
宋屿墨却坚持想知道,甚至是起身,出去找了一张纸和笔,让她写下来。
纪棠:“?”
宋屿墨不管她的表情多诧异,仍是那副隐忍内敛的姿态,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攥紧这根笔。
纪棠不写,都离婚了还搞控诉这一套,搞不好很容易旧情复燃。
她连给他改的机会,都不想给。
宋屿墨挺拔暗色的身躯在原地站了很久,渐渐地,精致五官的脸庞上也没了神情,而纪棠不带怕的,从包里拿出手机说:“你要在这样纠缠,我打电话给你妈……”
最后一个字没机会说出口,宋屿墨就已经将手机夺走,眉头都没有皱,扔向了旁边的橱柜玻璃上。
瞬间,手机被砸的四分五裂。
纪棠漆黑的眼眸里有一瞬间紧绷,瞬间没了声,被蓦地止住。
宋屿墨眼底眸底猩红的情绪瞬间收敛,迈步上前,而纪棠下意识地后退,在被男人手掌碰到肩膀时,就像是触电般,身体僵硬,曲起手指抓他的整洁衬衫,企图往外推。
此刻宋屿墨是压着火的,被纪棠的每句话和抗拒他的反应敲碎了理智。
加上男女的力量悬殊过于大,微末的力气在宋屿墨眼里根本轻易就给克服了,低下头,嘴唇沿着她的脖侧一寸寸地,移到了肩膀处。
纪棠不同以往顺从,挣扎间用指甲,将他完美锋利的下颚抓出了几道血痕。
刺痛感让宋屿墨暂且恢复理智,将她抵在冰冷的玻璃镜前,用那种要捏碎的力度紧扣住她肩膀,疼的纪棠瞬间就掉下眼泪了。
是真的哭了,啪嗒啪嗒往下掉,当宋屿墨神色大变,要伸手去触碰她脸蛋时,一滴泪正好砸在他的长指上。
泪水的触感是冰凉的,瞬间让他心间的郁气消失得彻底。
宋屿墨想哄她,可是纪棠根本不想让他哄,眼睫在生理性地不停眨动,哭过后,连情绪都莫名的低落着。
……
三更半夜,纪度舟被宋屿墨一通电话,硬逼着叫到了别墅里来。
他迈步进去,便看见坐在楼梯台阶上的男人,身形处于暗处,长指骨节清晰分明,夹着根烟点燃,火光亮起间,也照映了那张脸庞几秒。
纪度舟步伐停了半瞬,结交多年里,很少见到宋屿墨碰这玩意。
看来,是失魂落魄的很。
上前,近距离看他:“你大晚上把我叫来,就是抽烟?”
宋屿墨手肘撑到膝盖上。抬起头扫向他,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纪棠在楼上。”
纪度舟挑起眉,轻嗤道:“你们这对前任夫妻搞什么名堂?她主动来跟你复合?可能性不高,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哄她回来的?”
以他了解自己一手养大的妹妹脾气,主动求和是不可能的。
宋屿墨将燃烧了过半的烟蒂,拿自己雪白的袖口碾灭,嗓音很低:“她在楼上哭,我劝不住。”
“哭什么?”
“我今晚想侵犯她――”
宋屿墨的话刚落,纪度舟眼底温度一冷,笑意也在面庞上褪了干净。
半夜把纪度舟找过来,宋屿墨是想让他帮自己,哄一下纪棠,哄她别再哭了。
他想哄,可是现在只要出现在主卧,哪怕半个字都不说。
在纪棠的眼里,他呼吸都是错的。
宋屿墨如实将内心的感受陈述给纪度舟听,换来的是好友一记冷笑:“我劝不住,她这样哭,是哭以后都要被你纠缠不放了,你要不想她哭,进去写个保证书,以后不会出现她在面前,多简单?”
这个提议,如同摆设一般。
宋屿墨面无表情地,盯着纪度舟。
随后,纪度舟继续无情的打击:“屿墨,你这样治标不治本有用么?总得公平点,不能一直都是我妹妹单方面被委屈,她为什么情愿公开生母另有其人,也要跟你离婚,你想过是什么原因?”
宋屿墨毫无预兆的,胸腔内熟悉的钝痛感又开始复出,脸色宛如黑云压城。
纪度舟看他做任何事都运筹帷幄习惯了,头一次,栽在了感情上。
或许,往往会做生意的男人,未必能搞得明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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