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犀心道,谢麟说得对!不过皇帝的面子是不能扫的,程犀一本正经地看向谢麟,最后叹了口气:“芳臣。”谢麟心里十分腻歪皇帝总拿一个不怎么样的岑恒献宝的,低下头,作忏悔状,免得与大舅子接上了话,又惹得皇帝叨叨个没完。二人十分默契地演了一场戏。
岑恒一句话也没捞到讲,心里也是不快的,然而程犀讲话的时候太认真,被程犀的眼睛一盯,他脸上便有些火辣辣的。皇帝往常向人夸耀这位新近得意的俊彦,没什么人不长眼为了岑恒与皇帝怄气。这样的话倒还是第一次听,确实是有道理,一时有些讪讪。
皇帝的毛病,一尴尬便躲,匆匆结束了宣召,待程犀走后却问谢麟:“与岑恒何职为好?”
谢麟心道,你问这话就有些昏君的素质了。也正色答道:“陛下当问有司,也不该当着岑恒的面问臣。”
皇帝连吃了他二人一顿“谏”,更讪讪的了:“你才见程犀,就学得与他一样了。”
谢麟但笑不语,心道,天天拿个菜鸡来炫耀,你烦不烦?烦不烦?他本来是个菜鸡,打两顿,把乍起的尾巴毛收一收还算能看,你再这么下去,当心毁了他!也就道灵好心才劝两句,没见大家伙儿都等着看笑话呢吗?谢麟才不说自己也是抄起手来看笑话的人之一呢。
至于岑恒……谢麟瞥了他一眼,就看这人自己的造化了。落到今上手上,唉……
过不多时,皇帝的尴尬劲儿也过去了,也有心情称赞一句:“真是有忠厚长者之风呐。”赞完了,又看岑恒,开始琢磨着怎么调-教这个自己青眼有加的俊彦了。
这件事情被谢麟当作笑话一样拿回家来讲给程素素听:“也就是道灵厚道,太厚道了,不晓得岑恒领不领情呢,万一心胸狭窄,老羞成怒了起来,怕不要记性道灵。圣上也是,真看不清斤两吗?岑恒那个轻狂的样子,掩饰都不会!”
程素素关心自家哥哥想得就多:“怎么旁人都不劝着些呢?还有,先前总有人拿他与你作个比,是抬高他来沾你的光,还是为了惹怒你?”要么是炒,要么是捧杀啊……
政坛可不是娱乐圈,虽然有时候也必须作秀,作秀也能有一定的收获,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拳头说话的。岑恒的小嫩拳头,怕不得叫谢麟给捶死?谁这么恨岑恒?又或者,谁这么想利用皇帝对岑恒的莫名看重设饵来钓谢麟?又或者是算计的两个人?
谢麟微一沉吟:“不管是谁,可惜撞到了道灵!有道灵今日一言,这局便做不起来了。君子坦荡荡,古人诚不我欺。”
程素素道:“那你也小心着些。”
“该岑恒小心一些啦,或许还有道灵。先前的局做不起来,若是记恨道灵呢?唔,道灵今天就不该接这个话,随便糊弄过去就得了。”
“不说这个话就不是他了。”程素素知道程犀的脾气的,岑恒好赖探花考上来的,程犀不忍心。
谢麟一笑:“甭管是谁,最后都会露出来的。且看针对的是岑恒,这些事情该岑恒去想了。你在看什么?”
程素素将手中单子一抖:“给大嫂送去的东西。”
谢麟道:“唔,李丞相的爱女,又缺什么啦?”
“不是她。”
谢麟表情淡了下来:“哦,那边的。”
“大嫂也不容易的,只当养个牢头吧。”一码归一码,龚氏确不像谢鹤等人那么执拗。再者,谢丞相、林老夫人还看着呢,族里人有意无意也瞄着,谢麟不爱搭理二房,程素素就得给他做了。
程素素看得清楚,要帮到大哥,也不能叫谢麟就填了坑,总要大家一起好才行。她得帮着谢麟“养望”,这是很重要的一环。她还有一个想法,谢丞相的寿数谁都说不好,谢麟到时候得丁忧,要不要结庐而居呢?若是谢麟有这个打算,她得提前把这事儿给预备好了,选看基址,修葺房舍,她还打算趁这个机会计划些旁的事情。
“牢头”这个词令谢麟一笑:“瘸子可没我这么听话,大嫂未必拦得住他。也罢,随你了。别太累着了,叫三娘或张家的盯着就是了。”
“我知道的。”
谢麟心底不大高兴。与岑恒相提并论之事,有人算计他、拖他下水的可能性很高,如今京中说得少了,却不能令谢麟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还弄得这么难看!谢麟暗搓搓地记上了一笔,心道,哪怕查不出来,只要岑恒倒了霉,总会有人跳出来的,到时候,哼哼!
程素素则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回清单,派了卢氏与张娘子两个人拉了一车的东西往城外给龚氏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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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与张娘子又是两个心了,张娘子是经过二房嚣张时期的人,公爹是长房极忠心的老忠仆,对二房极是厌烦。张娘子昔年也是被二房压得不得靠前,如今风光了,也有些私怨在内。
卢氏受二房之害少,程素素一嫁过来就让郦氏吃鳖,卢氏虽然不喜二房,对如今已是落水狗的谢鹤便没有张娘子那样的厌恶。
一路上,张娘子低声将二房之前十数年之恶行恶状都说与卢氏,为的是叫卢氏回去之后别对程素素讲谢鹤的什么好话。作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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