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 宋张氏抱着大儿们已哭作了一团。
宋小五随了二郎走过去,四郎看到她, 冲过来就要抱她,但冲到跟前,他被妹妹冷静的双眼钉在了地上, 伸开的手不敢朝她抱过去。
宋小五上下扫了他一眼。
宋兴祖脸“哗”地一下就拉下来了, 他揪着划了道口子的衣袖,可怜地看着妹妹,又回头往娘望去, 喊他娘:“娘……”
娘,救命。
“瘦, 还矮。”宋小五摇摇头,往大郎和三郎走去。
她一过去, 宋大郎和三郎就蹲下了身。
走到他们跟前,宋小五两个人都看了看,末了,她朝大郎颔首叫了一声, “老大。”
不知为何, 宋大郎被她这一叫叫得满心欢喜,长纾了一口气。
这厢,宋小五摸向了眼巴巴看着她的三郎的脸, 她碰了碰他额头上的疤痕, 问道:“怎么弄的?”
刚在母亲怀里哭过的三郎拿袖子一擦脸, 朝妹妹笑道:“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 摔的。”
宋小五点点头,没有多问,道:“以后小心些。”
“是了。”三郎看着大了的妹妹,觉得她是这么的陌生又熟悉,他挠挠头,小声问她,“你可累了?可要三郎哥背你?”
这是还记得以前最爱抢着背她的事呢,宋小五摇摇头,抬头跟一旁红着眼的父母道:“师祖呢?”
“跟你们师伯往新宅子那边去了,你哥哥他们来接你们,好了,快些去罢,莫要让他们等了。”宋韧这才开口。
张氏拉着她,擦着眼泪看着儿子们,“快上马车,娘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挤一挤,上我那辆。”宋小五发了话,四兄弟看向父母,得了他们的点头,就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跟在了背着手的妹妹后面,上了妹妹的马车。
他们上去之前,宋小五让他们在下面等着,等她把小床下面的糖坛子搬上来了,方才让他们上来。
他们一进去,马车就挤满了,在最后面的二郎看了看外面,跟妹妹道:“我来赶车罢,让莫叔赶另一辆。”
师伯不在,装衣物闲碎等物的马车就没人赶了,宋小五看了二郎一眼,朝他点了点头。
二郎哥的大局观比以前更强了。
马车上,宋小五把她用麦芽糖和香花生做的花生酥分给了他们,这糖隔绝了空气一路没有动过,保存得不错,花生酥又甜又脆又香,一路几兄弟都没说话,就顾着吃去了,就是赶车的二郎也是抓了一把放在腹前,边赶车边啃,这车里的里里外外顿时就全弥漫着花生酥的香甜气味。
“妹妹,”四郎吃到最后一块,见妹妹不发了,他看了坛子一眼,见是空的,舔着拿糖的手指不舍地问:“没有了吗?”
“以后给你们做。”她就做了一点,带过来哄熊孩子的。
不过她刚刚这一看,萝卜条们看来已经不熊了。
宋小五趁着他们吃糖这一阵,已经把这几个萝卜条打量过一道了,她猜不出他们这些年过得究竟如何,但想来也不会有多好。
大萝卜条拿糖之前要看过弟弟们,二郎在外,他先是拿了一把给二郎送去,等三郎四郎动嘴了他才开始吃,整个人显得异常克制,异常警惕,就像一条防着外界的领头狼。
二萝卜条就不必多说了,他沉稳稳重得就像一个肩上已经担负起了责任的男人。
三萝卜条是变化最多的那一个,飞扬自信嚣张的宋家三少爷就像一条随时等着发狠攻击的凶犬,他说他头上的疤是摔跤摔的,宋小五半个字都不信,那要是摔的,他拿糖的手上的数道疤痕难道还是他自己划的不成?
至于那第四根萝卜条,看起来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比之以前还是有变,以前他吃到好东西只顾着自己吃,很少想别的,现在已经知道把大的让给哥哥们吃了。
他们各自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关照对方,这四兄弟,看来非常团结。
而能让一些人,一段关系变得有异于常情的团结的情况,一般而言,那就是他们有共同的外部压力要抵抗。
看来这几年他们经历得不少,在马车停下之前,宋小五下了结论。
下车时小四郎拿过空坛子,讨好地朝妹妹一笑,道:“我帮你拿。”
他接过坛子,挑着里头的碎末,把最大的那几块挑出来给了哥哥们,他则拿着最后一点小碎末吭哧吭哧地嚼了起来,走路的脚踢踢踏踏,整个人全身洋溢着止不住的高兴。
这时,宋张氏站在新家的门口,温柔地看着从一辆车上下来的儿女们,她朝他们张开手,“快过来,到家了。”
一家人总算又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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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新宅子很大,足有五间三进两院。
这是秦公的一个学生作主替他先生拿下的屋子,他也是有想着以后他们这位师弟要给秦公在燕都养老奉终,在问过这位师弟拿过来的银子后作了考量,见钱还是充分的,就替宋韧这位师弟拿下了这处大宅。
秦公本想给弟子省些银钱,但在学生的劝说和一通考虑之后,还是作主替弟子置了这处大宅子。
鸿湛鸿烽已有十七岁了,家中有处大宅也好议亲;弟子初初进都,有处像样的宅子也好叫人能高看一眼,少受些白眼也是好的。
这燕都富的太富,穷的太穷,这燕都当官的十有八*九还是世族大家之后,都是论得出来历的人,弟子一个没家族支撑、还要养一大家子的小门小户在他们当中已经难以出头了,要是还多遭白眼,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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