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图安提万,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陌生的。
并不是说他们不知道图安提万这个名字,而在于,他们不知道图安提万究竟强在哪里。
毕竟,属于图安提万的时代已经随着时间消逝而远去。
当年那个曾经为亚格兰特王国,为了亚格兰特一世开疆拓土的天才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垂垂老者。
自从亚格兰特王国的历史篇章翻过了崭新一页,这个当初以一敌三的黄金阶法师也终于成功地将自己困在了法师塔里。
急速开拓版图的狮鹫终于累了,需要重整旗鼓,需要修生养息,再也吃不下更多的土地。
上至挥舞着长剑冲在第一线的亚格兰特一世,到从开疆拓土中吃的满嘴流油的贵族世家,亦或是从那次战役中如彗星般崛起的大小贵族,都心满意足。
往下,久经战争迫害的平民百姓间,同样响起了对于战争的抱怨和牢骚。
即便是一次又一次的胜利都无法彻底冲去他们对于战争的厌恶。
人总是会疲倦的。
再怎么活跃的家国自信心,也会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一次又一次的压垮。
前方战事的胜利对于懵懂无知的平民来说只是一次又一次空洞而虚无的谈资,而因战争而加征的诸多税收却是实打实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
于是,当初的那柄无往不利的法杖就只能躺在冰冷的法师塔里,静静地长出层层蛛网。
图安提万就这样被冷落了。
当然,他被冷落也是必然。
毕竟,在他宛若热刀切黄油般的攻势下,对应着同样恐怖的战争花销。
曾经研究亚格兰特开国史的相关学者甚至戏称,当时整个王国的战争经费只分为两部分,图安提万的和非图安提万的。
而在绝大多数时候,图安提万的经费单会和他的战果单一样长。
都长得令人心惊胆战。
这样的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这位当年的开国元勋不得不为了修缮法师塔的经费而四处奔波。
安德姆下意识地想要发力,推着图安提万离去,可这时候图安提万却平静地抬起了手,对着安德姆示意了一下。
“老师……”
尽管只是一个手势,可安德姆能明白含义——继续前进。
图安提万平和地说道:“星之塔的那两个小子还在前面。”
“可老师,您现在的身体……”
安德姆急了,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他分明能够感觉到前方那爆发的邪典气息,其格位已经从白银阶悄然跃入黄金阶。
对付白银阶,还有阶位压制,对于老师来说负担还不是特别大。
可要是同阶对抗,按照老师现在的状态,估计稍有不慎……
安德姆不敢想象最坏的情况。
图安提万只有他这样一个学生。
偌大一个法师塔,黄金阶的法师也只有图安提万一人。
事实上,安德姆不敢想象老师死后会是什么样子。
老师快要死了,而亚格兰特三世的态度又是如此的……
安德姆也做好了等老师死后王国收回法师塔的准备。
只是……
每每想到这里,安德姆就不觉咬了咬牙。
他并不在意这个所谓的“图安提万学生”的名号。
在别人羡慕他是老师唯一的学生、将来能够继承法师塔时,他永远记得在他刚成为老师学生的时光。
那时候,老师的精力还很旺盛,至少能坐在轮椅上,看着他读完一本又一本的典籍。
那时候,懵懂的他也很年轻,往往提着一箱的精力药剂泡在老师的书房里。
那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可又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安德姆想不起来了。
好像学着学着,不知不觉,几年时光弹指一瞬。
先是陪着老师出门,和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见面。
再是替老师采购各种珍稀的原料,负责处理法师塔的日常运作。
再后来,不知不觉间,他开始推着老师的轮椅了。
尽管作为黄金阶超凡者,老师不至于连推轮椅这件事都需要别人帮助。
但……
这也是少数几件安德姆能为老师做的事了。
“别分心,安德姆,”图安提万平和地说着:“别沾染了邪典气息。”
老者没有回头打量安德姆,可他大概能猜到安德姆此时的想法。
“这是某种降临系印记,对方的视线已经落在这里了,安德姆,你知道的,我没法退却。”
作为亚格兰特王国的一员,他没法彻底置身事外。
在眼下这个关键节点上,本来亚格兰特三世的态度就很微妙,又爆发了和空悬之剑的争执,如果自己袖手旁观……
况且,呵……
当年他带领着王国的军队一路西征,不知道击杀了多少不长眼的邪典世家。
那时候,这个所谓的克拉肯家族怕还是在东海岸的某个海滩上啃沙子呢!
此时,黑水已然临近。
浩浩荡荡而又无声地奔涌着,试图将萨特三人卷入其中。
距离图安提万,已经不足百步。
按照黑河的速度,这不过才数个呼吸的时间。
而这时候,老者却还有闲情遥遥看了东方。
那是王城的方向。
他相信,此时此刻,有无数人的视线正投向这里。
有善意的,有恶意的,有……
当然,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他不过是个半截入土的老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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