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孩子大了,自己有自己的主意,她能强行拦着?
“妈——”
“诶?”林女士回过神来。
祁言冲她挑眉:“你跟我爸吵架了?”
“......”
“嗯哼?”
林女士怔了怔,叹气,无奈地点头:“你爸又想出钱帮他乡下那些亲戚承包什么果园,我劝他别,他说我小肚鸡肠,就吵了一架呗。”
祁言一愣,顿时来了兴趣,做出听故事的样子。
祁爸有个老毛病,就是爱帮助乡下的亲戚充面子,又是出钱建房又是帮安排工作的,忙里忙外妥帖又周到。但是那些人没有半句感恩,也不念他的好,背地里觉得他是应该的。
他认为同家族里,亲戚之间互相照应着很正常,但林女士非常反感这种“吸血”行为,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非直系亲属。
这两年祁爸有所收敛,林女士也没刻意计较,各退一步,两人的感情倒也没受影响。
“你们不会离婚吧......”祁言听着却变了脸色,不由得往最坏方面想。
在她看来,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夫妻双方最好观念一致,否则出现分歧,时间长了很容易感情破裂。
“哈?离婚?”林女士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可能,你爸就那德行,嘴皮子功夫,明天就好了,放心。”
“可这件事明明是爸做错了啊。”祁言皱眉道。
“嗨哟——”林女士抓过女儿的手,轻拍了拍,“你当做数学题呢,还谁对谁错,感情上的事争对错那就没完没了了。不过日子,天天算计谁对谁错,累不累啊?”
“......”
好像有点道理。
“那你们经常吵架?”
“两三个月小吵一次,也不算吧。”
祁言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林女士松开怀里的橘猫,伸手抱住女儿,好笑地安慰道:“傻孩子,老夫老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又不是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真要性格不合,哪来的你?好了,不用担心了啊。”
没人撸|毛了,团子非常不高兴,趴在林女士身上喵喵叫,爪子扒拉着她胳膊。
七月暑热,晚间的风仍带着燥意,四周传来虫鸣鸟叫声,空气中浮着淡淡的青草气味。夜色沉寂,弯月还未爬上枝头。
祁言歪着头抵在母亲肩上,沉思片刻,不知怎么想起了陆知乔,心底涌起一股惆怅。
“如果两个人还没在一起,吵架了,是不是说明其实不合适......”她状似自言自语道。
“喵——”
团子爬到祁言腿上,不停用爪子拍她的手,仿佛在说:快给朕撸|毛!
陆女士低头瞅了橘猫一眼,抚了抚它背上的毛,另一手搂着女儿,语气温柔地说:“两个人合不合适,只有相处过才知道。不在一起,怎么知道矛盾是什么呢?生活就是要磨合,这个过程中慢慢就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而且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没必要争谁对谁错,偶尔吵吵架还能增进感情。一段关系能不能长久,不是靠激|情,是靠经营。”
说完,周遭安静下来。
一架客机飞过夜空,引擎轰鸣声钻破云层,隐隐约约,像闷雷滚动。
祁言默念着母亲的话,感觉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还不完全明白,心里有一团被混沌包裹的情绪,欲出未出。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房门开了条缝,祁爸半个身子探进来,冲母女俩嘻嘻笑。
林女士扬了扬眉,撇开脸。
“爸。”
“言言啊——”闺女喊他,可以理直气壮进屋了。“爸想了一下,还是得让你带着保镖,我跟你讲......”
祁言立刻直起身,抬手道:“打住!我是去玩,不是去干|架。”
老父亲愁眉苦脸的,目光却不断往媳妇儿身上瞟,好声好气地劝:“保镖是用来护花的,你看,你和你妈,是我们家大花小花,不得好好保护嘛?”
林女士轻哼了一声。
“你先哄哄你的大花。”祁言闻到了狗粮的味道,噌地站起来,脚底一抹油溜得没了影。
今年夏天格外热,气温一升再升,早早突破了三十八度。
午后,毒辣的阳光炽烤着地面,室外犹如火炉,亮光反射得刺眼,一丝风也没有。小区里寂寂无声,放在阳台上的盆栽叶子被晒得锃光油亮,楼层像波纹一样动。
屋里冷气充足,凉阴阴的,陆知乔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办公,桌上散落着几个文件夹,有些凌乱。
今天周末,临时有些事要处理,她又不想顶着太阳跑去公司,想着不是大事,索性就在家里远程解决了。忙到一半,温子龙跑过来找她,她只能先把人晾在旁边。
不多会儿,陆知乔关了电脑,收拾干净茶几,温子龙拿出一本类似相册的东西递过去:“你看看这个,帮我参考一下。”
“这什么?”
“领养孩子的信息。”
陆知乔愕然:“你要领养孩子?”
“小男孩。”温子龙笑了笑,解释道:“女孩子不行,要相差四十周岁,我还没到岁数。”
他精神气色恢复了些,比五月份那会儿好得多,不那么憔悴了,只是笑容里总有一点落寞。
陆知乔凝视他半晌,忽然叹气,低头默默翻开相册,一页一页浏览,“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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