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溪不知道云州行刺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担心刚好发生在大半夜自己的睡觉时间,要是一不小心任务没完成,导致皇帝嗝屁了,那可就完了。
于是便提前告诉了崽崽,说自己飘到云州的一些巷子,发现有人在谋划刺杀皇帝,让崽崽注意着一些。
陆唤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诌,说她能穿墙,能一拳一只小恶鬼,心中觉得好笑。他强忍住没笑出来,十分配合地严肃地点点头:“唔,谢谢小溪,此事我自当戒备。”
……
几日后,皇帝前脚抵达云州行宫,大军后脚便也抵达了。大军舟车劳顿,在城外暂时驻守,而按照燕国例律,带领大军的几个官员是要进城面圣。
于是,皇帝和另外几个官员在行宫摆了宴席,为镇远将军送行。
此前关于谁去北境平定暴乱一事争执不休。
皇上本来最属意二皇子去,毕竟二皇子低调老实,因为母妃出身寒微的缘故,在朝中并无什么人脉,将兵权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也能趁机夺回镇远将军的兵权,平衡一下朝中局面。
五皇子原本就在朝中积极结党营私,皇上虽然喜欢他的母妃,可是却看他不惯。他野心勃勃,再加上在民间民声又极好,皇上恐怕他危及太子的地位,因此兵权是万万不能交给他的。
可谁料老二宛如一条咸鱼,听说要去北境就一病不起。先是因箭伤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待镇远将军这边粮草都已经集结起来了,他又以偶感风寒告病,再次拖延下去。
皇帝有意扶持他,他却如此烂泥扶不上墙。
皇帝气急败坏。
于是最终,前往北境平乱之事,还是交给了镇远将军。
兵权落在镇远将军这样一个外姓人的手上,皇上根本不可能放心!但幸好镇远将军膝下无子,后继无人,即便有什么谋逆之心,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皇上如此谋划着,可万万没想到,在云州宴席上,他察觉镇远将军似乎对一名骑都尉有些特殊。
朝中文武百官数千人,光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便已上百,皇上自然不可能对每个小官有印象。但他却对这名年岁不过十六的少年很有些印象。
虽然只在一年前的秋燕山围猎夜宴上见过一面,但是印象深刻,当时便觉得他有几分像故人,只是当时皇帝微醺,只当自己喝醉了酒,没有太过留意。
而之后云太尉与镇远将军接连为他举荐,也稍稍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原本举荐一事,皇上难免会多心这二人是想在朝廷中安排他们自己的人。但是因当晚夜宴对那少年印象不错,所以皇上竟然都同意了,反正左右也不过是四五品的小官罢了。
但今日云州送行宴上,皇上并未喝多,神志还保持着十足的清醒,在白日烈阳下见到再见到这少年,竟然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只觉得他的容貌似乎隐隐与那人有几分相似——倒不是五官相似,而是某些细微的神情,只有与那人朝夕相处过的皇帝才能辨认。
可皇帝又立刻嘲笑应当是自己的错觉,这普天之下,谁不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有些相似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此子是宁王府的庶子。自己与那人在云州相遇之后,便直接将那人接进了皇宫,封了妃,那人为自己在皇宫中蹉跎了岁月,在深宫中从芳华到枯萎,连宁王的面都没见过。
自己莫不是老糊涂了?
于是席间,他难免多看了这少年几眼。
如此一来,就发现镇远将军老狐狸,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镇远将军部下的几个人,却明显地对这少年尊让几分。
这说明,这刚升任骑都尉的少年在军中地位不低。
镇远将军有意识地寻找继承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又注视了镇远将军与那少年几眼。
陆唤自然也察觉到皇上的视线,他能猜到皇上的全部心思,于是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饮酒,竭力泯然众人之中。
只是,向皇上敬酒时,他视线不由得在这位九五之尊的五官上多停留了一秒。
在没有听过那个道姑口中所谓的他的身世之前,他自然压根不会想到他与当今圣上有什么牵连,但是在听过之后,他虽然根本不信,觉得那道姑是在胡诌,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模样似乎与席上威严贵胄之人有那么几分相似。
陆唤敛了眸子,眉心微蹙。
这场宴席从白日一直持续到晚上,觥筹交错,许多官员喝得酩酊大醉,镇远将军也难免多喝了几杯。陆唤也喝了一些,不过始终保持清醒。
那任务十一上所说的宴会上会有刺客,想来应当就是今夜了。
他若是提前通知行宫加强戒严防守,难免会引人猜疑,因此陆唤什么也没做,只垂着漆黑的眸子,盯着眼前的酒杯,静静等待行刺的到来。
行刺之人的身份也很好猜。
上回秋燕山围猎刺杀二皇子的不是暴民,而这回云州行宫行刺,却必定是暴民了。
云州常年积雪,已然靠近北境。现在北境民不聊生,战乱频发,而皇帝居然还选在这个时候来行宫,他此行虽然是为了祭奠那位卿贵人,但是在北境起义军的眼里,皇上这便是昏庸无道的行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趁着行宫戒备没有京城森严,想要一鼓作气将皇上拿下。
问题在于,怎么救。
陆唤随着镇远将军和另外几个武官踏入这行宫之时,便大致记住了这行宫的地图。
皇帝在明,那些刺杀之人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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