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家楼下。”
宁白铭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在暴雨的冲刷声下寒得冷冽刺骨。
江兮拿着手机静了一瞬。
随后,她忍着因为发烧上涌的不适感走到窗户边。
玻璃被雨水打湿,雨滴连绵,把外面的一切晕染开,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右下角,一道模糊的人影被勾出,依稀可见其修长挺拔。
江兮只扫了一眼,连窗都没开,随即转身拎起了桌边的伞,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房间外,江淮正拿着一个装丝巾的盒子,皱眉翻看。
“姐,你说的是这条吗?”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姐姐重心不稳地往外小跑。
“姐你去哪儿!”
江兮没听清江淮说什么,甚至没换鞋,直接到玄关开门,冲入了雨中。
刚踩到地面,她就看到正对面立着刚刚那道黑影。
宁白铭不知道等了多久,整齐的头发早就被雨水淋透,发梢滴下的水和暴雨融为一体。原本笔挺的西装外套也因为暴雨加深了颜色,又深又寒。
滂沱大雨里,这个男人分毫未动,双眸凝着化不开的幽深,紧紧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口。
直到江兮出现,他的神色才有了一丝松动。
宁白铭快速走过去,停在延伸出的檐下,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怕身上的寒气传江兮。
他就站在离江兮半步远的地方,重重地喘着气。
江兮看着这个面露狼狈的男人,忍不住别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把事情问清楚就立刻过来了。”
看到江兮衣衫单薄,宁白铭忍不住皱眉,“去加衣服。”
“不用了。”
江兮忍住喉头的哽咽,“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雨声嘀嗒,楼道口仿佛有一道屏障,把一切声响隔绝在了外面。
楼道间陷入了一片沉默。
宁白铭敛下眼,攥紧了身边的拳头。
在确定了父亲的确身在老宅后,他立刻开车过去,见到了正在陪爷爷练字的宁连盛。
当自己把江翊给的资料散在桌上时,宁连盛常年没有波澜的面色第一次被震碎,差点掀了桌子。
“这是谁给的!污蔑……这是污蔑!我要让律师团起诉这个人!”
宁连盛颤抖着嘴唇,连连后退,最后跌进了高档沙发里,胸口不住地起伏。
“是江翊。”
“什么???江翊?江家的儿子?!”
宁连盛咽了咽喉咙,“江家……真是阴魂不散!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拿了钱把公司卖了,不就没事了吗?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想干什么啊???”
在这样的咒骂声中,宁白铭没再开口。
他已然得到了答案。
宁白铭回拢思绪,抬起眼。
曾经的骄傲与桀骜不复出现,薄凉的唇瓣越发苍白。
良久,他低声喃语——
“对不起。”
没有任何辩解,只有道歉。
江兮听着,舔舔唇,忽然笑了一声。
心底,那点悄然生长出的温暖霎时间摔得粉碎,渗进了血肉。
她低头,捏了捏手里的东西。
“我曾经因为jk出事跟你分手,不想拖累你。自从那时候,我就觉得亏欠你。”
“等你三年,想你三年。原以为我们可以好好走下去……”
江兮停下,提起唇角,只觉得扯出一抹疼。
她缓缓抬头,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东西按到了宁白铭胸口,眼眶早已不争气地红得透彻。
“把这个签了。”
“我们两清。”
宁白铭扫了眼那张白纸,当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字时,他眼底最后的平静荡碎,满是慌乱。
他咬着牙,下颌线紧绷,“你想离婚?”
江兮点头,又把伞塞进他的手里。
“当年你出手帮过我们家,这个……就算还了你的情。”
“宁白铭,再见。”
她转身,一步步地迈上了楼梯。
咬着唇,生怕露出了喉咙里的抽泣。
楼梯上到一半,身后的男人突然低吼了一声。
“一个月。”
江兮顿住步子,可身后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仿佛刚刚那声是错觉。
停了几秒,她没再等,继续往上走。
门口,跟出来的江淮看到楼下的两人争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在原地待着。
这会儿看到姐姐上楼了,他赶紧伸手扶住,随后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宁白铭,又关了门。
叩击声回荡在楼梯间,久久没有消散。
这时,电话响起,持续了近一分钟。
宁白铭收回视线,狠狠地锤了一把墙壁。
他忍着要把那份协议撕掉的冲动,用接电话转移了注意力。
“说。”
对面,沈安的语气欢快,还带点惊喜。
“宁总,您定的戒指已经送到公司了!会场那边也已经准备就绪,到时候……”
“取消吧。”
沈安拿着礼盒的手顿住。
“宁总?”
“我说,把晚会取消。连带着之后布置的……都取消。”
沈安不明所以,“您怎么了?”
宁白铭低声冷笑。
本就是为她准备的求婚现场,她都不在,还有什么意义?
“江兮,你别想跑。”
他捏紧那两样东西,眼神迸出一丝坚定。
“我给你一个月。之后,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回来。”
让你平复心情后,再接受我和宁家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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