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长大,越不能随心所欲。
贤小小便是如此。
从她懂得顾虑这个词开始,它便随着她的年龄,一起长大。无论是娘亲、哥哥,还是江瑜,她都会产生很多不该有的顾虑。
贤小小有一个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她曾去过仙灵之境,询问居住在那里的仙灵一个问题。她问它们,怎样才能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仙灵回答:“知他所想。”
“倘若是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呢?”
“等他把心收回来。”
于是贤小小等啊等啊,等自己长大,也在等他把心收回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终于等到自己成长为真正的女人。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准备了很多要说的话,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站在他面前,抬头望着他,“江哥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江瑜有一瞬间的错愕,可很快又恢复了他不太正经的笑。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不以为意地回道:“江哥哥也喜欢小小,小小这么可爱,大家都喜欢你。”
贤小小知道他说的喜欢跟自己说的不一样,顿时有些急切地扯住他的衣袖,“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我说的是、是江哥哥对禾锦的那种喜欢……”
她一时情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当她看到江瑜骤变的脸色时,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小小!”江瑜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他一向疼爱她,说话都是温声细语带着笑意,从未如此严肃认真过。
贤小小不争气地红了鼻子,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模糊了眼睛,哭得眼睛红肿,可是江瑜没有来哄她。
那两个字仿佛触到了他的逆鳞,他再也笑不出来,也再也无法维持他本来的冷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失控,“小小,以后不准再胡说!”
小小有她的秘密,江瑜也有他的秘密。
他从未把他的秘密告诉过他人,所以可以活得随心所欲、放浪形骸。他把秘密沉到最底处,自以为安全的位置,骗过所有人,也骗过他自己。
可是贤小小却把他的秘密翻了起来。
以这样随意轻松的口吻,说出了他最大的秘密,这让他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就像当年的柳无言,说的那一句话,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汗毛耸立。
——在里面的始终会在里面,在外面的始终会在外面。
江瑜仿佛被烫了一下,望着面前的贤小小,再也笑不出来。
“小小,我送你回去吧。”他送到一半,顿了一下脚步,似乎有些犹疑,“小小,以后别来我这里了,多陪陪你娘。”
贤小小那个时候就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可以等到自己长大,却等不到江瑜把心收回来。
她第二次去了仙灵之境,找到了仙灵。
听闻每个人一生可以向仙灵提出两个愿望,仙灵会竭尽所能去帮助他们。她提出了她的第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明白江瑜所想,知他乐而乐,知他伤而伤。
仙灵叹息,“你为何不直接许愿让他跟你在一起呢?”
贤小小睁着她的大眼睛,十分天真无邪,“他跟我在一起,并不代表会健康快乐,我只希望他过得幸福,最后那个人是不是我并不重要。”
仙灵不懂情,仍旧被她所感动。它们给了她一粒风念草的种子,需要她用眼泪去浇灌,一直到它生根发芽。
从此以后,她所思念的那个人便与这株花心心相印。他开心时,风念草花开,他难过时,风念草花谢,他哀伤时,风念草落叶,他绝望时,风念草枯死。
贤小小从来不知,他的心已经死去。
难怪收不回来。
那天晚上她抱着风念草哭了一宿,眼泪浇灌下去,才使得风念草勉强维持生机。
江瑜虽然每天都笑着,但他不是真正的开心。倘若不是这风念草,她不知道他的心已经枯死,犹如她手里的枯草一般。
她知道光靠她的眼泪没有用,救不活风念草,也救不了江瑜。能够给他救赎的那个人,只有禾锦,或者说白梨更为准确。
那个人回归神位之后,他从没去找过她,也没有提过她。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不正经,偶尔调戏一下柳无言,又或是画画宫里人的画像。
他表现得如此正常,倘若不是风念草发了芽,贤小小都以为他没有异样。他把自己包装得太好了,可恰恰也是这样完美的伪装,让小小心疼他。
她怕疼,所以疼了会喊出来。
江瑜疼惯了,所以疼了还能笑出来。
她也希望江瑜能把疼都喊出来,可是这世上能让他把真实模样暴露出来的人,只有白梨。
贤小小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琢磨一封信,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信送到了白梨手上。
那封信给谁都不放心,所以小小亲自去找到白梨。她穿着嫩黄的衣裙,惴惴不安地站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
那天当她望着白梨的时候,她就明白此生都不可能进入到江瑜的心里,但凡喜欢过这样一个女子,眼里哪还看得到其他人……
贤小小又不争气地哭了,她擦着眼睛,抬头把信递给她,“你一定要看!”
白梨迟疑着伸手接过,如葱一样嫩白的手指捏着信封特别好看。她看到信封上写着“给白梨的一封信”,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如泉水一样动听,“这是你写的吗?”
贤小小一下子红了脸,低下她的丸子头,“我、我帮别人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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