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这是……”
听到李承把话题直接转到广陵王姜或身上,方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谓。
“那日赵都尉与我等共十数人,水匪却唯独枭去杨卫尉之首级,此必大仇之人所为。杨卫尉不曾下过江南,此间能与卫尉有仇隙者,无非吴王与你之王上罢了。”
李承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盯着方弼看了一会,发现方弼凝神皱眉,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继续说道:“你我此间谈话,决不会入第三人之耳。方相无需顾虑太多。”
“广陵王年幼,终日在深宫之中,鲜少出游……就连其授业恩师仙去三年,都不曾去过,断然不会有那个手段能驱使水匪袭击官船。”
见李承两番催问,方弼最后还是张口说了起来。不过说话之间却还是极为小心,深思了一番才得出这般结论。
其实方弼也是有些小心思的,如果广陵王出事,他这个广陵国相第二个跟着掉脑袋,而且还是没有回旋余地的那种。
“哦?广陵王为帝之时,本使曾朝见过几次。其虽年幼,却有玲珑心智,当年面对常相杨卫尉亦不曾生惧。你跟本使说广陵王没有这般手段?且当本使信了,那其手下之人呢?方相最好不要隐瞒,如果水匪背后驱使之人真乃广陵王,你才是最跑不掉之人!”
李承看懂了方弼话语之中的闪烁和隐瞒,当即开口狠狠说道,并怒目瞪着方弼。
方弼惶恐抬头,和李承四目相对,被瞪得有些心虚,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再次开口:“广陵王与杨太尉之间隙下官亦曾耳闻,只是其在广陵几年,虽有玲珑心智,却着实不可能驱使水匪。广陵王手下能称得上忠心二字者,也就王宫少府楚羽、经学师蔺离。”
在方弼的潜意识里,秦上缺刚从他这里调过去,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对姜或忠心耿耿。至于从尉秦正,他记得是常起派来的,自然被他排除在外,因此只说了楚羽和蔺离二人。
“此二人乃席明弟子,为广陵王伴读,随其多年,忠心可见。但楚羽方接任少府一职不足月余,学经师无名无权,如何能驱使得动上千水匪为其效死。况且下官经年皆在广陵城中,前几日广陵王因为在城外相送流民归乡,与前来的杨卫尉说上几句回去后据说急火攻心,更是病倒在床。”
方弼一连开口说了好几句,句句都有为姜或开脱的意思。
“如此甚好!如今圣天子在位,,天下清平,万民归心。方相受命于天子,固应诚守职责,表率一方啊。”
李承知晓方弼性命前程与姜或息息相关,为其开脱也无可厚非。当下并没有看着方弼那尴尬的脸色,自顾着把玩手中的茶杯,含糊的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意在提醒方弼。今上姜意的位置已经坐得很稳了,他姜或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你广陵国相更要看紧了!
方弼也不是傻子,听明白了话中之意立刻起身行礼表态:“天子之器重,李公之提点,下官时刻铭记在心。肩上职责,亦是万万不敢懈怠,还请李公放心!”
见方弼表态,李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封奏疏你且带回广陵城中,责成赤白囊,敦促督邮官不得轻慢,必须在一旬之内送到陛下龙坐之前,本使就继续在这里等着吴王的消息。”
说罢,李承卷起案桌上的书简,从背后拿出一个皮囊装入其中,之后掏出随身印鉴印在皮套之上,处理好之后把皮囊递给方弼。
“喏!”方弼连忙双手上前接过皮囊,得了使命,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打发了方弼和赵枫两人后,李承独自一人跪坐在帐中。
自从回营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使团遇袭一事,越想越觉得广陵王可疑。
毕竟五年前杨安逼姜或太甚,换成谁都不能轻易放下这段心结。
可是眼下不管方弼是否有开脱之嫌,广陵王姜或年幼是真,无权也是真,如何能驱使上前水匪帮他袭击官军,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眼下之事,没有证据可以论定是广陵王所为,就连那水匪也都是因为九江水患而崛起的,并无任何根基与利益交错,李承也只是因为姜或与杨安之仇隙来揣测罢了。
亦或者这是吴王的障眼法?故意取走杨安首级来诱使他们把目光放到姜或身上?很快李承的思绪又飘到了吴王那边。
想了很久还是不得要领,最后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一下头部疼痛,只能先找到水匪再行定夺了。
……
……
广陵城,王宫前殿。
姜或正端坐在主坐之上,下首楚羽、秦上缺两人皆列在座。
秦上缺手捧一杯酒朝着姜或拜道:“王上,臣下这便前往江都大营,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水匪围杀朝廷使者,必使龙颜震怒、天下震惊。秦中尉,这一去便是接手剿灭水匪,办得好了便是功名在身,办得不好了可能要被问罪,你可准备好了?”上首的姜或没有开口说话,楚羽却先问了起来。
“楚少府这是轻看秦某了!小小水匪,无根无萍,除了踪迹难寻之外,江都大营兵马五千,灭之岂不是易如反掌。”秦上缺豪言壮语。
“是秦中尉小视水匪背后之人了,敢袭杀朝廷使者,那人本身分量可不轻啊!”楚羽再开口说道。
听两人又要辩起,姜或连忙开口说了起来:“按制,赵都尉已是罪身,江都大营尚需秦中尉主持,当速去。”
说罢又举起身前案桌上的酒杯朝着秦上缺说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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